安德魯抖了抖臉上的橫肉,扯了個陰森的笑容。
隻要他拿到錢就行,至于誘餌的撫恤金……那是什麼東西。
又一輛越野車停在樓下,車上下來兩個黑手黨。
打頭的黑手黨拎着個沉重的手提袋,看守鐵閘的壯漢上下打量他一眼,把他放了進去,同行的另一個卻被攔了下來。
那黑手黨臉色一沉,立刻伸手想探腰後别着的槍,看守幾個壯漢聞風而動,手上沖鋒槍立刻擡起。
“唉!”打頭的黑手黨擺擺手。
身後那個不甘不願,退了回去。
安德魯大刀闊斧一樣坐着,黑手黨丢下手提袋,在他對面坐下。
“出息了啊,安德魯,竟然把我也攔在外面。”
臉上橫肉抽搐,安德魯皮笑肉不笑:“沒辦法,小命要緊。”
黑手黨說:“錢在這,人呢?”
安德魯掃了一眼,笑呵呵道:“沒搞錯吧蒂莫西,才一百萬你就想把人帶走,哪有這麼做生意的。”
蒂莫西的臉立刻黑了:“這是我們說好的!”
“現在升價了,蒂莫西,一百萬頂多隻能買一隻手。”
“你也可以不給錢,後面多的是人排隊。”
“南邊那個家族也聯系我了,他們開了個讓我無法拒絕的好價錢。”
安德魯咧着嘴,滿眼都是貪婪。
“你說我應不應該接受你這一百萬?”
蒂莫西臉色劇變。
他們仗着跟格洛利亞同一個地區出身,本來就打算先下手為強,但如果要跟那個家族比,那是完全不夠看。
但是鹌鹑男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
即使中間轉手再跟别人交易,也能賺一大筆錢。
蒂莫西漲紅了臉,硬是從唇縫擠出一點聲音:“你想要多少。”
安德魯很滿意,伸出手掌比了比。
“你!”蒂莫西咬牙切齒,“安德魯,你這是獅子大開口!”
紅胡子男人渾不在意,做了個“請”的動作,“那就請回吧。”
蒂莫西面目猙獰,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安德魯說:“看在大家這麼多年相熟的份上,我給你出個主意吧。”
蒂莫西目露疑惑,安德魯示意地上的錢袋子,不懷好意地笑了。
安德魯笑吟吟道:“這袋錢就當作定金,你現在回去把剩下的拿來,咱們交易繼續,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蒂莫西深呼吸幾個來回,怒極反笑。
“你當我傻?還定金,錢放在這轉眼就沒了!”
“再來我就是狗!”蒂莫西拎起袋子轉身就走,“你還想跟那個家族談判?我看你能談成什麼生意!”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
“咻!”黑手黨腦門上蓦然穿過一個血洞,他怒目圓睜,砰咚摔在地上。
與此同時,樓下一聲悶響,看守壯漢同時幹掉守在車上的黑手黨,将屍體拖走。
紋身壯漢拉開拉鍊,将袋口大敞開給首領過目。
袋中滿滿當當塞着紙币,安德魯滿意點頭,讓人把袋子收起來。
多年老相熟算什麼東西,在安德魯心裡還不如地上那袋子錢。
安德魯舒坦坐着,等待最重要的大魚上門。
簡簡單單一百萬就收入囊中,樓上的小鹌鹑真是棵搖錢樹。
此時此刻,關押“搖錢樹”的小房間門外,兩個看守雙雙倒地,不省人事。
房門吱呀被人打開,鹌鹑男縮在椅子上,吓得打一激靈。
黑風衣拉過一張破椅子坐下。
四周靜悄悄。
鹌鹑男不安地挪了下屁股。
耳機頻道傳來安室透的聯絡:“屏蔽器開了。”
黑風衣盯視眼前的男人,若有所思。
“你叫什麼名字。”
鹌鹑男嗫嚅:“小狗。”
“小狗。”黑風衣托着腮,“這是你的本名?”
“也許是、是吧,我不記得了……”
“嗯,那我就姑且也當你是小狗吧。”
黑風衣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灰眸中盡是淡漠的色彩。
“為什麼會被抓住。”
“因為肚子餓……吃飯,沒給錢。”
“沒給錢嗎?”
黑風衣嗤笑:“難道不是因為做了違禁的研究,被整個黑手黨世界驅逐嗎?”
“你的通緝令在二十年前就發布了,這二十年來你一直下落不明,一次都沒有被抓住,所有人都以為你已經死了。”
“再過48小時,意大利官方通緝時間的有效期就會失效,對你的緝拿馬上就要到期。”
黑風衣沙啞地拖長了音節。
“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卻因為一頓霸王餐,突然再次出現在黑白兩道的視線之中。”
“想想都覺得你動機不純呢。”
黑風衣翹起腿,換了個更舒服的坐姿。
“我有哪裡說錯了嗎。”
“原艾斯托拉涅歐家族成員,兼首席科學家,薩缪爾·艾斯托拉涅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