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池繼續吃鐘未期給自己削的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把那本書撿起來,放到了桌上最顯眼的位置。
放好後,饒有興緻的看戰戰兢兢走進屋子的宋青壁。
鐘未期現在滿是家中小孩不學好給大人送春宮圖的氣憤,一眼看見那本書,抄起來卷好就給了宋青壁一下:“臭小子!你給你師娘拿了些什麼書?啊?”
楚秋池又拿了個橘子剝,對于宋青壁叫自己師娘這事,已經接受良好。
宋青壁被打得莫名其妙,頭放在腦袋上,嘀咕了句:“不就是師父你讓我找的有意思的話本麼……”
鐘未期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還沒繼續罵,倒是楚秋池開了口:“小壁,你來送書的時候,有誰翻過這些書嗎?”
楚秋池脾氣相比鐘未期來說好很多,隻要沒惹到他,他對熟悉信任的人都還是比較溫和的。
隻是有時候有點惡趣味。
不過宋青壁很吃軟,每次看見自家光風霁月的師娘溫和起來都特高興,被這麼一問,他想了想,還真想到個人:“我拿來的時候,跟申旭哥聊了會兒,他還看了下這些書。”
楚秋池一聽,點頭讓他先出去了。
鐘未期憋着一口氣,但還是鬼使神差的把那本書收了起來,沒扔。
他狀似無意走到楚秋池面前,問:“秋池哥哥怎麼确定是有人故意塞進去的?”
楚秋池把去掉了橘絡的橘子喂給鐘未期,拿起手帕把手擦拭幹淨:“宋青壁今日來送書的時候,那幾本書擺放的很亂,你之前囑咐過他我不喜歡擺放過亂的任何事物,所以宋青壁不可能把書這麼送過來。”
擦幹淨手,就把手帕放在一邊:“既然不是最開始就這麼亂,也隻能是來的路上被人翻過了。”
很合理的解釋。
鐘未期輕啧一聲,是真沒想到申旭現在膽子大成這樣了。
還是這幾日訓練太少,閑的。
楚秋池站起身,揉了揉鐘未期的頭:“走吧,鐘小将軍,我們去捉犯人歸案。”
被揉了一把,鐘未期也不氣了,趕忙跟人走出去。
胥南逸最初說的是半月之内,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不出府到處走走還是可以的。
其實出府不走太遠問題也不大,主要是他們怕楚秋池一解禁,就又跑去抓這個殺那個的了。
楚秋池對此不置可否。
他也知道自己不太讓人省心。
走過幾個回廊,又踏過一個挂着鈴铛的連廊後,鐘未期聽着聲音,帶人到了雲山的院子。
透過院門,院落裡的亭子坐着三個人。
江泱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雲山手裡拿牌,苦大仇深的思考怎麼出,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對付什麼仇人一樣。
而雲山的對面,申旭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等雲山出牌。
雲山視死如歸的出了張牌,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這把輸了就得當場投胎的絕望。
申旭看起來反倒是越來越興奮了。
隻是在江泱出牌後,笑容戛然而止。
“靠!狗男男!!!”申旭徹底傻眼,他是真沒想到江泱會在最後關頭保下雲山,拉着自己一起輸。
楚秋池和鐘未期站在院門看他們三個人打得起勁,鐘未期覺得稀奇,江泱居然沒跟雲山吵架,還獻祭似的讓人赢了。
“也不知道是賭的什麼,總不能是把全身家當都賭上了吧?”
楚秋池覺得不盡然:“不一定是錢,可能是更不能接受的東西。”
鐘未期耐不住性子,拉着楚秋池慢悠悠晃過去,一開口把除了江泱以外的兩個人都吓一跳:“賭什麼呢?說來聽聽。”
楚秋池也好奇,并沒阻止鐘未期問。
申旭不敢說,雲山激動得句不成句,到最後還是江泱說出來的:“他們要為你倆的愛情添磚加瓦。”
鐘未期:“?”
楚秋池:“?”
鐘未期掃了眼另外兩人,尤其是申旭,最後定在江泱臉上:“說人話。”
江泱面無表情:“送春宮圖。”
楚秋池:“……”
鐘未期:“……哇哦,那你好棒棒哦。”
申旭背後一涼,抱拳起身往後退:“老大過獎了,我突然想起來我屋子漏雨被褥濕了還沒曬,先走——”
話沒說完,就被鐘未期拎着衣領打斷。
“這幾日根本沒下雨,裝屁。”鐘未期把人拽回來,笑得不懷好意,“既然你這麼好心,那我就陪你練練武吧,不用謝。”
申旭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自從鐘未期拿回了嘯虎營,整個營内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絕對别跟鐘未期練武。
至于原因,其實挺簡單的。
根本打不過,還容易被碾壓暴揍一頓,想想就心塞。
嘯虎營這群人當初好歹也是傳遍整個裕朝的閻羅組織,全都是萬裡挑一的天驕,結果卻被鐘未期弄得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廢材。
就那身手,跟變态似的。
楚秋池的惡趣味也慢慢升上來,跟了句:“我也一起吧,跟申公子練練。”
申旭覺得可能是天要亡他。
鐘未期拍了他一下,沒好氣道:“行了,要死要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麼着你了,滾去練武場我試試你有沒有進步,再垮着臉我就真讓楚公子跟我一起揍你。”
楚秋池沒反駁。
楚秋池剛剛隻是想看熱鬧,說着玩的而已。
就他現在被重點保護的處境,要是敢跟人比武,别說鐘未期要氣死,胥南逸都得從藥房出來訓他。
不過手癢也是真的。
養身子太久,真想活動活動筋骨。
幾個人往練武場走過去,鐘未期突然悄悄捏了捏楚秋池的手指:“等身子養好了,我陪你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