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珣生日宴上發生的事很快就被阙宛舒抛到腦後,忙碌的生活讓她無心再去探聽更多後續,也無從探聽起。
她已經不是那個圈子裡的人,就算想探聽也沒有相應管道,她與那圈子唯一的連系隻有許知嫣,但後者不會總拿那些無聊的八卦來影響她心情。
所以阙宛舒也不知道,自己回梓城的事在圈子裡掀起短暫的熱議過後,如今她的名字又回歸了伏地魔的待遇。
起因當然是衛珣。
不過在那之前,其實也有不少人維護她,除了許知嫣和趙宣沂外,還有許多是她從前的同學。
阙宛舒以前上的是國際學校,校内采用的教學模式以國際化教育為主,在這裡就讀的學生基本都是奔着畢業後出國留學的。
學校從幼兒園至高中皆有學部,阙宛舒自幼兒園起就是那兒的學生,因此圈子裡其實有許多人是和她從小一起上學的同學,彼此的關系雖不見得有多熟絡,但也算是一起長大的。
阙宛舒脾氣好,待人友善又體貼,雖然家裡有錢有勢,但從沒仗着家世欺負别人,反倒熱心助人,因此絕大多數的同學對她的觀感都很好。
很多人至今仍記得,如果不是高三那年阙家突然出事,其實阙宛舒也是打算出國留學的,說不定去了國外以後他們還能繼續當同學,誰知世事無常。
如今消聲匿迹多年的阙宛舒再次出現,同學們見到她還是挺高興的。
眼見她在衛珣的生日宴上被拱着唱歌的視頻被人發到各個群裡讨論,同時伴随着許多調侃嘲笑的聲音,曾經的同學們都怒了。
大夥們紛紛出言為她發聲,和嘲笑她的人吵成了一團,一時熱鬧得很。
也有人覺得衛珣未免太過小心眼,雖然不知道他們分手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任由旁人在自己的生日宴上為難前女友實在很沒風度。
其中有一個男同學格外義憤填膺,他也是自幼兒園起就和阙宛舒同校,還曾偷偷暗戀過阙宛舒,隻是礙于她身旁有個不講理的惡霸而不敢輕易吐露心思。
高中時好不容易在朋友們的鼓勵下鼓起勇氣向小女神告白,結果還被衛珣那惡霸撞見,不僅情書被當場撕個粉碎,還差點被揍了,心情可謂是郁卒至極。
聽說女神後來因為這件事罵了衛珣一頓,還教育衛珣無論如何都應該尊重他人的心意,雖然她最後還是拒絕了他,但男同學依然非常感動,隻覺得自己果然沒喜歡錯人。
得知阙宛舒和衛珣在一起後,他也隻是背地裡偷偷痛罵了下衛珣,心裡還是很祝福的。
正是因為如此,男同學才對衛珣生日宴上發生的事格外氣憤,雖多年過去了,他如今也有了深愛的伴侶,但依然見不得曾經真心喜歡過的人被這樣對待。
不過,氣憤歸氣憤,他也隻敢偷偷腹诽,不敢真的去指責衛珣。
畢竟這說到底也是别人的事,更不用說惡霸如今還是惡霸,他可惹不起。
如此沸沸揚揚地鬧了一陣子,衛珣始終沒有什麼反應。
衛家大少爺被單方面分手後還對前女友念念不忘這件事,在梓城富二代圈子裡并不是秘密,因此對于重遇前女友一事,許多人都十分好奇他的反應。
眼見他始終冷眼旁觀,似乎對于此事毫不在意,在生日宴上對許久未見的前女友的态度也很冷淡,大夥不由開始分析起他的想法。
有人說他在重遇故人的那一刻就徹底放下了,也有人說他其實是因愛生恨,恨不得阙宛舒活得再更狼狽點,更有人說這不過是個開始,他針對甩了自己的前女友的複仇大計才正要開始。
各種猜測衆說紛纭,有關他倆的愛恨情仇簡直快被傳成幾百萬字的小說,直到幾日之後,衆人才發現衛珣還是那個衛珣。
首先是幾個于嘲笑阙宛舒一事上蹦跶得最歡的人開始倒黴。
這些人多半是些隻知吃喝玩樂的纨绔子弟,畢竟大家如今都是在商場上混的人精,私下說說八卦就算了,誰會真的冒着得罪人的風險一天到晚傳人家前女友的閑話?
真當别人不敢惹衛珣隻是因為他脾氣不好拳頭大啊?
他可是衛家直系繼承人之一,衛家的澤越集團雖不至于憑一己之力就撐起國内經濟的半壁江山,但放眼全國也是排得上号的大财團,旗下涉略的産業之多,與許多企業都有合作。
再說衛珣此人,他也不是什麼不事生産的纨绔公子哥,人家是正經的常春藤名校畢業,現任澤越集團董事,由他出任CEO的澤越電子科技、澤越能源都是市值極高、前景頗受看好的大公司,更不用說他的性格睚眦必報、笑裡藏刀,脾氣也不好,瘋了才為個八卦去得罪他。
眼見那些纨绔子弟或自己倒黴,或家裡公司倒黴而被長輩狠狠收拾,大夥才發現衛珣原來不是毫不在意,而是暫且隐忍不發就等着一網打盡啊。
當然也有還沒被收拾、或者被收拾了之後更為反骨的家夥,幾個人在一場慈善晚宴上聚在一起痛罵衛珣。
“真當這裡成了他衛少爺的一言堂啊?憑什麼不讓人說,我就說,以為我怕了他不成!”一個富二代正義憤填膺地說着。
在他身旁的幾個纨绔子弟紛紛附和:“就是就是。”
這富二代前幾天才被他爸家法伺候,還險些被停了卡,如今正在氣頭上,見兄弟們都附和自己,他一時不免也有些得意忘形起來。
“而且我們有說錯嗎?他前女友在他生日宴上唱的歌就是很滑稽——”
話還沒說完,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富二代一愣,在他面前的幾個朋友突然露出一副見到鬼似的驚恐表情,直望着他的背後,他心裡不由“咯噔”一聲。
這時,肩膀又被人拍了下,他自知躲不過,終于臉色僵硬地回過頭去,果然對上了衛珣那雙泛着涼氣的眼睛。
“珣、珣哥……“富二代都快吓哭了,不是說衛珣今天不會來參加這場晚宴的嗎?
“愣着做什麼?”見他臉色慘白,害怕得像是恨不得當場跪下,衛珣揚起唇角,眼神卻似刮骨的陰風般涼飕飕的:“繼續說啊。”
剛才還表現得很硬氣的人立刻開始求饒:“珣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看你挺敢的。”衛珣不緊不慢地走近一步,借着身高差距居高臨下地看着那人,随後他擡起手,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替他理了理前襟,道:“再讓我從你嘴裡聽見她的名字,我就讓你爸送你去非洲種田,相信你父親會很樂意用一個沒用的兒子來換取澤越食品的單子。”
這個人家裡經營可可事業,在非洲許多國家都有着可可農場。
“記住了,是聽見一句,種一年。”衛珣松開手,語氣輕飄飄道:“啊,如果讓我從别人那聽到,也全都算在你頭上,所以你可得管好其他人的嘴。”
富二代這下真想給他跪了,他欲哭無淚道:“珣哥,别人的嘴關我什麼事啊——”
衛珣笑了,他擡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力道不重,但那人卻被拍得一陣腿軟,往後踉跄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