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身後傳來的罵聲,衛珣充耳不聞,他慢悠悠地走下階梯,朝停放在酒店前庭的重型機車走去。
幾個熟悉的臉孔也陸續從酒店裡走出來,都是衛珣的狐朋狗友,比如上次在華境見過的曹英、侯熙鳴、連峰等,以及走在最後頭的霍海承,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對阙宛舒來說相對眼生的青年。
這些公子哥還各自帶着風格各有不同的漂亮女孩,很顯然今天是個帶妹子兜風的局。
見了站在門口的阙宛舒和許知嫣,曹英立刻腆着臉湊過來,他面上擺出無害的笑臉,直沖着兩人揮手:“嗨~嫣姐,阙同學,好巧呀,竟然在這裡碰見你們。”
“呵呵。”許知嫣皮笑肉不笑,瞧他這副讨好的表情,她總算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等回頭她就把這家夥也拉黑。
幾個公子哥見曹英突然殷勤地跑過去和兩個女孩子打招呼,也笑着湊了過來:“映雪,這兩位美女是你朋友?”
曹英聞言立刻黑了臉,回頭罵了聲“滾”,大夥頓時笑得更歡。
曹英是家裡最小的孩子,上頭有三個哥哥,他媽媽在懷他時以為他是個女孩,因此為他取名為“曹映雪”,孰料生出來才發現是男孩,長輩們覺得“映雪”這名字對男孩來說太過秀氣,便替他改名為曹英。
這件事在圈子裡不是秘密,曹英本人也經常拿出來自我調侃,他的朋友們為了逗他都喜歡喊他“映雪”。
沒等曹英介紹,幾個人中有個年紀較小的青年認出了許知嫣,驚訝道:“知嫣姐,你怎麼在這?”
許知嫣瞥了他一眼,發現說話的人是張陸揚的親弟弟張平康,曾和她在家宴上有過一面之緣。
她沒想到這未來的小叔子跟衛珣也是一夥的,忍不住陰陽怪氣道:“這酒店是我家的,你說我為什麼在這?”
張平康:“……”
總感覺被怼了是怎麼回事?
這句話一出口,一衆公子哥立刻明白了她就是許家的大小姐,不過見她兇巴巴的一副不好惹的模樣,幾個人于是轉向看起來相對溫婉和善的阙宛舒,問道:“那這位漂亮妹妹是?”
許知嫣白了他們一眼,沒好氣道:“誰是你妹妹。”
衆公子哥:“……”
這許大小姐是不是剛吃了炸藥啊!
許知嫣懶得搭理這些家夥,恰好此時泊車小哥也把她的車開過來了,她拉着阙宛舒下了階梯,正想把她推上車,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穿過微涼的空氣,準确地到達每個人的耳裡。
“——阙宛舒。”
衆人循聲望去,便見衛珣戴着頭盔跨坐在摩托車上,頭盔上的鏡片掀起,隻露出一雙幽冷的眼睛。
他的目光正牢牢地鎖定在許知嫣身旁的人身上,道:“過來。”
阙宛舒一愣,呆在原地沒有動作,倒是許知嫣立刻就炸了,她瞪了衛珣一眼,正想無視他的話把阙宛舒塞進車裡時,突然被人制止了動作。
循着握住她手腕的那隻手看過去,她瞧見了一張最令她感到深惡痛絕的臉。
不同于許知嫣的張牙舞爪,霍海承笑嘻嘻的,看着她的目光就跟瞧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熱絡:“怎麼一看見我就翻白眼,我這張臉招你惹你了?”
許知嫣冷笑:“是啊,惹得我想吐。”
她試圖掙開他的手,沒掙開,于是愈發火大起來:“霍海承,你給我放開。”
霍海承沒有動作,他看了阙宛舒一眼,突然笑了一聲,道:“我勸你還是别插手了,說到底,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與其他人都無關不是嗎?可别到頭來惹得自己裡外不是人。”
“你是以什麼立場對我說這句話的?”聽見他充滿勸誡意味的話,許知嫣隻覺得萬分好笑,“先插手的人不是你嗎?”
當初在華境不就是他把阙宛舒帶到衛珣的生日宴上?怎麼,隻許他幫自己的兄弟,不許她維護自己的好姐妹?
哈,可真是雙标。
“……”
面對她的嘲諷,霍海承沒有立刻反駁,兩人沉默地對視着,氣氛很是古怪。
阙宛舒敏銳地察覺到他倆之間的不尋常,連忙說道:“霍海承,你放開她。”
霍海承聞言又看了她一眼,握着許知嫣手腕的那隻手緩緩放開了。
阙宛舒接着轉向好友,語帶安撫地對她說:“知嫣,我過去看看就來,你别擔心,衛珣他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許知嫣仍舊蹙着眉:“窈窈,你要去那家夥那邊?”
“嗯。”阙宛舒輕輕地應了一聲,她了解衛珣的性格,也知道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絕不是巧合。
這世界那麼大,兩個生活毫無交集的人要憑緣分和巧合相遇實在是太難了。
更何況,這世上本也沒有那麼多的巧合。
望着阙宛舒那雙澄澈冷靜的眼睛,許知嫣滿腔的怒火逐漸平息下來,她抿了抿唇,終于妥協:“那好吧,反正這裡是我的地盤,他要是敢對你怎麼樣我就搖人過來揍他。”
阙宛舒被她這句話逗笑,彎着眼睛應了一聲:“好。”
許知嫣也笑了,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阙宛舒轉過身,先是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朝着跨坐在摩托車上的衛珣走去。
她小心翼翼地來到他面前,問道:“你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