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各種帥氣的男主對女主用不同的方法愛得死去活來。
隻是上初中之後,宋安然也漸漸脫離了小學時的圈子,和新的朋友打成一團,與葉敏就生疏了,她沒有太多小說可以看,也不知道怎麼修繕和宋安然的關系,她也不擅長和人交朋友,心裡又很想看小說……于是寫了起來。
王墨回:“哦,你一開始和我說的,是這麼個事兒哦,就是你寫小說的初衷。”
“大概是這樣的。”
葉敏一開始先寫的是同人文,即便是小時候也是以其他人的故事為藍本進行創作。她寫的是最近看的一本小說,她偏愛女配,于是給女配另外安排了好幾個帥氣男人,還和女主成為了好朋友。她覺得女配欺負女主很莫名其妙,于是改掉了這部分情節,但很像是過家家。
寫完了之後她試着拿給宋安然看,對方看了很喜歡,讓她繼續寫下去,她就廢寝忘食地寫起了小說,除了同人文之外,也模仿着寫了一些自己的言情短篇,在班裡大受好評,非常短,以小紙條的形式在班裡流傳,還因為班裡的同學兼任其中的角色,她還收獲了一些朋友,不至于總是獨來獨往。
然後,她決心以成為一個作家為目标努力,開始上課也寫起小說來,成績不可避免地下滑,媽媽打電話來的時候也隻是問成績,問了發現退步了,就問她怎麼回事,她說不出自己的夢想什麼的,這太親密了,說不出口,就不吭聲,奶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很會順從外出打工的兒子兒媳婦的意思,學習不好就打,她也不言語。
她不滿足于寫一個以班裡同學看完樂呵就結束的小短篇,也不滿足于寫兩頁紙就能概括完的梗概,更不滿足于寫别人的故事,于是她開始設計自己的角色。
“那個就是計雲時。”
“那你一開始說她不是你寫的角色。”
“我忘記了。”葉敏的聲音很低沉。
并不是葉敏刻意忘記那件事,那一年發生了太多事情,她青春期的叛逆也立即結束了,随之結束的也有那個可笑的寫作夢想。
先是她寫着寫着,又開始做夢了,她夢見了計雲時,她寫出的計雲時沒有具體的臉,哪怕她畫出來了,哪怕她寫了那麼多掉珍珠掉鑽石的設定,計雲時也沒有臉,但她就确鑿地知道夢裡出現的是計雲時,計雲時是雲端上的七彩公主,就連時間之力也可以輕松掌握,她可以控制雲的流速,在天上的雲朵上躺着也完全不會暈。
她就夢見計雲時和她說話,說了什麼,她不記得了。後來又莫名地做詭異的夢,又夢見那個耍流氓的女人……她已經不記得打火機裡的女人長什麼樣,也不記得宋安然爸爸手機裡的女人長什麼樣,隻記得,後來她明明看不清對方的臉,對方卻說她叫計雲時。
她惶惶然地想,難道自己現在是男主視角嗎?如果這樣,創作也太靈敏了!自己真是一個作家的好苗子!
然後,母親去世了。
她沒有見過母親幾次,對方隻是電話裡的一段忙音,啰裡啰嗦地問考得怎麼樣的那個聲音,還有過年時帶着新衣服跑回來的那個女人。
但她見到母親的時候還是很難過很想哭,她哭得很大聲,一開始大家還說她孝順,後來就有點煩她哭個不停,把她拉到角落裡說你已經是大孩子了怎麼能哭成這樣。
緊接着,爺爺也因為癌症去世了,家裡花了很多錢,又搬家。
同一年,父親和後媽結婚,帶了個陌生的小孩看了她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然後是平時看起來一點也不關心她的奶奶拉扯着她,雖然說不出什麼有文化的話,隻是說,你好好學習。
她撕掉了草稿紙,撕掉了計雲時的所有設定,好好學習,但奶奶也病了,在看到她大學通知書之後雖然不認識,但強撐着拿着通知書去串了幾個門,沒過半個月就咽氣了,她去和父親要錢,父親給了她兩個月的生活費……後面的日子,她就一個人過來,事情太多了,一個接着一個,她連夢都無暇去做。
于是,把計雲時這個人忘在九霄雲外,然後,這才想起來。
“大師,先不用對我的經曆感到同情……我是個成年人了。我打電話說這些過來,是因為,計雲時總說她的誕生是因為我希望她誕生,她對我做的事,是我希望如此去做……是我的潛意識決定了她的存在,我,我相信其中一部分,但另一部分,我無法理解。”
王墨回大概聽明白了,同時也從記憶裡挖出了那個叫計雲時的女孩的樣貌,呼出一口氣:“她的确是依托你的執念誕生的,一般來說這種靈都有自我意識,當誕生之後,就不以你的意志決定了,對方會有自己的性格,做她自己願意做的事。但她很特殊,你否認她的存在,她就會消散,不管這是她自身特性還是因為她感到絕望所以自己決定消散,結論是一樣的,你否認她,她就無法存在,你希望她存在嗎?”
“我……”
“我可以想辦法把她強行帶走,但這解決不了問題,我們的手段大概是把她直接打散,隻是執念可以被打散,卻不能被消滅,要徹底消散它,就看你自己怎麼想,如果你希望見到她,她還會出現,或早或晚。隻看你願意不願意讓她存在。等你想清楚之後再打給我,官方說法是,如果她不傷人,我們是不幹涉的。”
王墨回對鏡照照發型:“我個人的建議是别擰巴這件事,順其自然,如果她超出想象,開始傷害你,或者他人,就打給我。人總會有一些必須自己撞過去的課題,外人看多大點事呀至于嗎,自己卻鑽牛角尖陷入迷茫。我的分析是,你的這個靈或許在你小時候就一直跟着你,一開始隻是身體發育自然而然的那些念頭,人人都可能有,但青春期情緒起伏大,情緒的力量非常強,加上家庭劇變,或許這份情緒就雜糅起來,達到某個阈值,成了你自己也未發覺的執念,誕生了靈,隻是那時弱小,還未成型,漸漸長大……然後,在你失業的這個階段,情緒低潮,加上你又撿起了當初寫作的技能給它熟悉的環境,也牽動你想起當時因為各種創傷而不願意記起來的東西,此類契機碰撞下,它就到你跟前了。”
“她不傷害人。”
“嗯。”
“她說她愛我。”
“這還不好嗎?很多人想要愛都——”
“大師,我不是女同……我也……不能……她……”
“你害怕愛嗎?”王墨回打斷她。
那頭沉默了一下。
王墨回避免對方把自己當做什麼狗屁大師,換了個坐姿也換了個語氣:“什麼你不是女同,你别扯淡,哪個直女小時候做夢跟女的開春宮。”
“您——你——”
“對方是非人類,是挺驚悚的,但你也是很愛自己筆下的角色,她才能活過來。你自己體會去吧,别想得那麼吓人,啊等一下……要說非人類的話,我這裡認識個紅衣女鬼,生前是人,現在也算非人類,她的朋友也是人類……我把你的項目交接給那個徘徊者了哈,我把她聯系方式給你。”王墨回看見新的打車訂單,于是立馬把剛認識沒多久,但剛上崗的一個徘徊者聯系方式推了過去。
帶新人,用這種無害的項目最合适了,她現在要接單掙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