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館。
朱修正在屋裡研究那個瓷瓶,有人敲門。
卻原來是他帶來的兩位郎中,丁存與趙明勳。
兩人皆是一臉的憂心忡忡,丁存先道:“大人,我們過來問問……”
朱修“噓”了聲,探頭望門外看了看,才關上門,“你倆來得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們。”
趙明勳:“大人,眼看他們可要研究出對症藥了,我怎麼還聽說您加強了行館的防衛,那咱這任務……”
“慌什麼,”朱修白他們一眼,“這麼沉不住氣,如何能成事?”
他走到案前,拿起那個瓷瓶遞給趙明勳,“說起藥,你們先看看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趙明勳接過來查看一番,“這不是藥湯嗎,大人從何處得來的?”
朱修便把它的來曆講了一遍,“我原本也沒放在心上,但昨日那邱錦特意回來尋這東西,會不會真是什麼解藥?”
趙明勳:“很有可能,我帶回去與他們研究一下。”
這天早上,姜緻卻意外地沒有拿到藥,她等了很久,懷中還是空空如也。
她問系統:“怎麼回事,我的藥呢?”
系統:“你需要的藥量已經給夠了。”
姜緻急了:“但我還沒有痊愈啊。”
系統:“所以我提醒過你,不該分出去那麼多給别人的。”
姜緻:“我不多要,你再給我今日一回就成了。”
系統:“我真的一滴也沒有了。”
姜緻有些傻眼,為什麼就趕得這麼巧?
此時,邱錦來給她送飯食和湯藥,東西從窗子遞了進來,她搓了搓手,很是抱歉地開口:“咳咳,我今日沒有藥了,怎麼辦?”
“沒事,我給你帶來了,趁熱喝了吧。” 邱錦語氣毫無波瀾,似是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
“咳咳!你不會以為我在胡言亂語吧?”姜緻感覺自己此時真是百口莫辯。
“……你的頭此時是不是眩暈得很?可還有哪裡有舒服?”邱錦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他果然當自己病得開始說胡話了,姜緻急道:“咳咳咳——我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你不要激動,先好生将養着,”邱錦盡力掩住聲音中的憂慮,安撫她道,“這藥是他們融合了好幾個古方得來的,已經有人親測有效,雖不敢說能百分百治愈,但已是現下最對症的方子。”
“唉,咳咳——”事到如今再糾結那些已經沒有用了,姜緻忽然想起一事,“你昨日跟我有接觸,也要喝些湯藥預防一下。”
“好,我回去就喝。”邱錦的聲音悠悠地傳進來。
姜緻有些沮喪,自己來了淮州以後一點忙沒幫上,反而成了一個拖累。
“還有,咳咳,現在淮州城裡醫館的藥價瘋長,我聽說,好像,咳咳咳,有官府的人也參與其中,你們不管管嗎?”
邱錦:“戶部已經安排了人手追查此事,因為牽連到一些當地官員,所以調查事宜并未聲張,放心,馬上就要施藥了,藥價很快就會恢複正常。”
祥雲酒樓雅間。
“官府馬上就要施藥了,趕緊收手,所有藥材即刻給我調回原價,聽到沒有?”
于開濟手執酒盅對着溫守賢道。
溫守賢有些詫異:“這麼快嗎?可是因着您上次的許諾,有不少人剛剛斥巨資從外地收了大批藥材,現在讓他們乍然降價,隻怕連本錢都回不來……”
“胡鬧!”于開濟厲聲道,“算起來,這次時疫他們也跟着你賺了不少了,該收手時就要及時收手,不然,誰都保不住他們。”
“是,那我鬥膽問一句,大人可有什麼法子,能将施藥的日子往後拖一拖?”于開濟神情恭謹,提出的要求卻是一點不小。
“簡直異想天開!你們還真當本官手眼通天?”于開濟氣得重重放下了酒盅,“即刻,讓所有人馬上停手。”
“這,那我隻能盡量去督勸他們,以免拖累了大人。”溫守賢似是有些為難。
于開濟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本官是動了點手腳,在裡面放了一點變數,但不保證能好用,而且你需知曉,一旦出事,倒黴的可不止我一人,千萬不要抱什麼僥幸心理。”
“明白,明白。”溫守賢從他話中聽出一絲漏洞,殷勤地替他斟滿酒盅。
行館中,郎中們将瓷瓶裡的藥倒出來反複研究,将驅風解毒的藥材加加減減,終于配出來一道顔色味道幾乎完全相符的湯藥,都有些驚歎:“按裡面所用的藥材來看,這個說不定還真是治療時疫的方子,不知朱大人是從何處所得?”
朱修臉色倒十分淡然:“隻是偶爾得到,倒也未必能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