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生絕望,此時形勢緊迫,用麻醉劑也很難一下子放倒三個大男人,但這已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不要過來,不然我就把銀票丢下去!”說話間,姜緻做了從懷中個取東西的動作,将麻醉針劑緊緊地攥在手裡,針尾掩在袖中。
“你敢——那我就把你也丢下去!”吳成盯着她的手,恐吓道。
姜緻覺得這其實是他的真心話,不然很難解釋那兩個人是跟着來做什麼的,他打定了主意要謀财害命。
姜緻卻把拿針劑的手背在身後,目測着崖邊的距離往外靠了靠,問他:“孩子呢,你把小彌遠怎麼樣了?”
吳成有些不耐:“我家娃子好好的,就不勞你操心了,快把銀子給我。”
姜緻卻沒有動,冷臉道:“那不成,見不到孩子,你休想拿到銀票。”
“你——”吳成有些惱怒,“别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着話就過來搶。
姜緻心一橫,順勢抓住他的胳膊往外一推,吳成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手,踉跄着往前幾步已是刹不住腳,“救命——啊!”
腳碰到崖邊一瞬都未停留,直接沒了人影。
人已跌下山去,聲音還回蕩在半空。
另外兩人皆被震驚到:……???
就這麼個眨眼的功夫,發生了什麼?
主家吩咐了,等吳成拿到銀子,就幫他把姜緻推下山崖,再把他也推下去,做出一個吳成圖财害命不慎雙雙落崖的現場,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因此方才二人無聊地等在那邊,任姜緻與吳成周旋。
卻不成想這沒用的吳成先落了崖,怎麼會?他們兩個大活人還在這裡呢,這弱女子是怎麼敢的啊!
二人愣神片刻後,氣急敗壞地沖了過來。
姜緻趁他倆愣神的功夫撿起一根枯樹枝,迎着二人,用樹枝打向先沖到跟前的青衣男,趁他過來奪樹枝的一瞬手起針落,将麻醉針劑紮到了他的後肩處,猛地推注。
“啊——什麼玩意?”青衣男兩處吃痛,大力将姜緻推倒在地,自己也一屁股坐到地上。
姜緻被他推搡到崖邊,隻差一點就要掉下去,她顧不得痛,迅速爬起來,邊去懷裡取了一支針劑,邊往山路口跑。
灰衣男替青衣男子拔掉肩膀的針,青衣男剛要跟着他起身,卻發現被紮的地方有些酥麻,随即全身都有些酸軟無力,撲通一聲又癱坐在地,灰衣男見狀不敢再輕敵,抄起一根手腕粗的樹枝追了上去。
男人畢竟身高腿長,幾步便追上了姜緻,一棍子拍到她後背,姜緻痛呼一聲,腳下失去平衡,順着石階滾下山。
她的身體不受控地向下翻轉,與石階重重地撞擊在一起,眼前瞬時天旋地轉,巨大的痛意在頭與脊椎處炸開,往全身蔓延,兩邊的枯枝不斷劃到她的身體,山路陡峭,就這樣由着重力與慣性滾下去很遠,直到腿重重地撞到一棵樹上,才被絆停了下來。
她已經痛到幾乎不能呼吸,嘴裡滿滿的血腥味,特别是剛剛腿撞到樹的那一下,她甚至聽到了骨頭折斷的動靜。
耳邊貼近地面,清晰地聽到灰衣男子趕過來的腳步聲,但她現下已是動彈不得,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碎了,特别是被撞的左腿,已經痛得沒了知覺。
邱錦從府衙辦完事便回了府。
官府說可以借跟蹤調查大赦犯人行迹的由頭搜尋他,他急着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姜緻,讓她安心。
姜緻卻并不在家中。
他不知為何心頭生出些不安,喚了青穗與如畫來詢問,“夫人去哪裡了?”
青穗沉穩道:“回老爺,夫人去了子母閣。”
如畫卻不敢擡頭:“是,您剛走,夫人就離開了。”
邱錦一語不發,面色冷淡沉靜地打量着她們,于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壓迫感。
如畫先心虛起來,嗫嚅道:“不是……夫人倒沒說一定要去子母閣,反正就是出去了,也不讓我們跟着。”
邱錦輕叩桌案,聲線驟然變冷:“身為貼身丫鬟,居然不知道主子的去向麼?”
如畫瑟縮着不敢擡頭,青穗撲通一聲跪倒:“奴婢知錯了,還請老爺責罰!”
如畫也忙跟着跪下。
灰衣男不緊不慢地追了過來,看着地上的姜緻滿臉是血,身上也有幾處滲出血迹,似是已經暈死過去。
他蹲下身抱起姜緻往回折返,得讓她和吳成死在一起,做成兩個人互搏跌落山崖的假象。
重登上山頂,灰衣男子将姜緻抱到吳成掉下去的地方,忽然想起她身上還有二百兩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