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要扶我?
秦妙蘇怔了一下,将手遞給他。
她第一次牽酆栎的手,感覺自己的手和他的比過于小了,能整個被他的手掌包住。
他的掌面還有點粗糙,上面有繭子,磨在她手上有點硌人的感覺。
秦妙蘇偷望了他一眼,見他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她想着,怕是對酆栎來說,這也是為了顧全兩家的面子吧?牽着她的手可能就像牽着...木頭?
既然他想裝,秦妙蘇自然也十分配合。
酆栎和秦蒙還有周氏寒暄後,秦妙蘇笑盈盈和父親問好,又看着臉已經黑到極緻的周氏道:“母親可好?”
周氏勉強“嗯”了聲,随即進了屋。
進屋後,秦妙蘇看到秦妙瓊也在,她的臉上先是露出驚訝,接而是惱怒。
秦妙蘇在心裡樂道:秦妙瓊果然不想和她同日回門。
她到底在躲什麼?
一直到進門後,秦妙蘇的手才被酆栎放開,她感到手上的溫熱消失了,一時間忽然有點不習慣。
李彬看到秦妙蘇也來了,眼睛都看直了。
這才是他夢想的美人。
面如桃花灼灼,粉妝玉砌,楊柳般的腰身,纖纖可握。
光是看一眼,就能酥到他的骨子裡,勾起他無限的喜愛。
他立馬抛下秦妙瓊到了秦妙蘇的身邊:“二娘子,你來了。”
秦妙蘇看到他突然來找自己說話,驚了一跳:“是啊,姐夫。向姐夫問安。”
秦妙瓊看到自己的夫君不理自己,反倒對這個庶女妹妹哈巴狗似的黏上去了,臉上很無光。
她極力克制着怒氣,溫聲道:“想是夫君第一次見妹妹,好奇來着。夫君,我們都是一家人,以後有的是機會見。快過來吧,我家做的紫蘇梅子很是可口,要不要嘗一顆?”
周氏也很惱火李彬抛下了自己的女兒,反對着秦妙蘇獻殷勤。
“是啊,殿下,你剛從外面進來也熱着了,不如坐下讓瓊兒給你打打扇子。”
可是李彬恍若未聞她們的話聲,繼續盯着秦妙蘇看,臉都快湊了上去:“蘇蘇,自從那日在西湖月見到你,我就一直念着你。可你為何嫁了他?”
李彬手指着酆栎,看着他的眼神裡跳躍着怒火。
秦妙蘇剛想解釋這件事,卻見酆栎打開了李彬的手,然後将他推離自己。
“二殿下,你已成婚,再惦記别人的妻子是不是有失君子風度?”
“别人的妻子?酆栎,她本應是我的妻子,你是不是使了什麼下作的手段逼迫他跟了你?”
酆栎淡漠的臉上也顯出了怒容,他冷冷盯着李彬道:“你再說一遍?”
眼看兩人劍拔弩張起來,夾在中間的秦妙蘇額頭都冒出了汗。
她将兩人推開:“二殿下,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李彬道:“蘇蘇别怕,定是這個登徒子觊觎你的美貌,哄騙你得了手。你跟着他不會幸福的,我這就求秦相将婚事換回來,我來給你幸福。”
“啊?别...”
秦妙蘇還沒反應過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就見李彬跑到父親面前要求換親。
“嶽丈大人,蘇蘇本應嫁給我,為何你們擅自更換了親事?媒妁之言,婚姻之事,怎可如此兒戲?”
秦妙瓊本想穩住李彬,不讓他去父母跟前鬧,結果還是沒能攔住他。她慶幸還好提前和母親寫了信,讓她早作準備,要不然她和父親看到李彬要退婚,肯定心神俱裂。
秦蒙也聽周氏說了李彬想換婚的事,他徐徐道:“二殿下,此事本來也絕非我們所願。隻可惜,世事難料,蘇蘇她出了點意外,我們才不得不換親的。”
周氏也幫襯道:“是啊,二殿下,我們看着瓊兒十分鐘意于你,又不想告訴你蘇蘇的事讓你煩心,這才私自做了決定。沒和你說确是我們的錯,可我們都是一片好心啊。”
秦妙瓊開始抽噎起來:“夫君,我對你是一片真心啊。我二妹妹的事,你也不是不知,她在婚前就失貞了,怎可嫁于你?”
這下秦妙蘇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是李彬知道秦妙瓊換了婚,他不高興,因此秦妙瓊告訴了他明隐寺發生的事情。
這件事讓秦妙蘇很丢臉,本就是一塊心裡的痛,可是秦妙瓊現在竟又當面揭她的傷疤,真真是歹毒。
李彬一甩袖子:“以前的事也可算了,隻要今日你們把婚事換回來,我就不再計較。”
秦妙瓊好似打了個焦雷,差點沒站穩:“你怎可如此無情?”
李彬沒理她,看向秦妙蘇:“别怕,我知你也本是不想換婚的,又糟了奸人陷害,才不得已委身别人。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秦妙蘇完全沒想到事态會如此發展,她怎會想把婚事又換回去?那不是又跳入另一個更大的火坑麼?
秦蒙一向不喜管家裡的雜亂事,這時縮着脖子不吱聲,完全丢給了妻子。
周氏倒想把婚事換回去。
她本就看不上這個整日遊手好閑又拈花惹草的女婿,還是威遠侯看起來豐神俊朗,一表人才。
她直接跳過了秦妙蘇,對酆栎道:“二殿下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說起來呢,瓊兒會與侯爺更般配一些,現在,瓊兒與二殿下也隻是拜了個堂,其餘什麼也沒有。而且外面的人也不知你們換親的事,要不,侯爺考慮考慮,還是按以前的婚配,将親事換回來?”
想到又會回去那個狼窟,秦妙蘇就懼怕不已。
她觑了觑酆栎的臉色,見他沒什麼反應,似乎在猶豫。她沉不住了,所謂□□死了都要跳三跳,就算沒什麼希望,也要努力争取一下不是?
快速思忖一下,秦妙蘇往酆栎的身邊挨近了,悄悄從背後拉了拉他的袖子,一雙水汪汪的杏眼乞憐地看着他。
一定不要答應啊。
酆栎将袖子從她的手裡拉了出來:“嶽母大人說得确實有道理。”
咚的一聲,秦妙蘇覺得自己完了,她又要重蹈覆轍,遭遇上輩子那些肮髒事了。
她聳拉着頭,十分喪氣,卻見酆栎一把攬住了自己的肩,将她緊緊摟進了懷裡。
他低沉暗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婚姻之事,豈同兒戲?我不換/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