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也會包括在内。”
于非白頓了片刻才開口:“跟着你的那個羽族孩子,也包括在内嗎?”
慕玄臨輕嗤一聲:“......沒錯。”
于非白沉默了。
半晌,他擡起頭道:“那我們到時再分高下,也不算晚。”
慕玄臨挑挑眉。
“好。你想怎麼合作?”
“你可知,無相島麼?”
慕玄臨當然知道無相島。
這一趟,本是為給江易之找到赤火而來。誰知中途路過琥珀城,遇見個競拍大會,又誤打誤撞得了夜山海這麼個意外之喜,行程這才被耽擱了許多天。
而他們原本的目的地,那赤火藏身之處,便是距離靈境不遠的無相島。
這個秘密,他是從父親那裡知道的。
當年父親與兩位摯友一道,将那世人趨之若鹜的赤火藏在了無相島的地底之下,而他們三人手上的信物,便是進入那地底的唯一鑰匙。
而慕玄臨手中,恰好就有慕廷風所持的那一個。
于非白接着道:“無相島,是我意外發現的。我登上那座島嶼時,見到一塊半人高的石頭,寫着“無相”二字。那時我便知道,我并非第一個發現那裡的人。”
慕玄臨心中默想,你的确不是。
“而據我所知,那無相島上有座泉,集天地之靈氣,是溫養内核的絕佳所在。”
“而你如今最需要的,便是這個吧。”
“落魄的前任魔尊。”
慕玄臨不得不承認,他被說動了。
重生以來,他一直為折損的修為所累。雖說現在有了夜山海的加持,可若要回到魔界,從蕭景手中重奪尊主之位,還是遠遠不夠。
不論是為了什麼,看來這無相島,他是非去不可了。
“好。”
翌日早上,于非白出現在草堂的小院裡。蘇玄和另外兩隻妖縮在他身後站着,與阿炎面面相觑。
阿炎很意外,又有些驚喜,看着那三隻妖喊道:“是你們!我還以為你們那天已經被......”
于非白對他說:“我以後,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
雖說阿炎這些日子竄了不少個子,但終究高不過一個成年的狐妖,站在他面前,俨然還是一隻稚嫩的小妖。
阿炎看着那幾個同族,問于非白道:“要怎麼才能讓他們恢複正常?”
于非白說:“我們會去一個叫無相島的地方。你與他們是同族,到時救治他們,還需你的幫助。”
他們正說着,那草堂中走出來一個人。那人一瞧見于非白,便亮着一雙眼睛湊上來。
“救治?這位谪仙般的公子,也是個懸壺濟世的醫者麼?”
這話講得聲音大,語氣又輕佻,在這安靜的四周顯得有點吵鬧。于非白蹙眉,轉頭去看那說話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利落衣衫,頭發在腦後高高綁了個馬尾,再往上看,那張臉與那聲音很不相符,竟是張唇紅齒白、劍眉星目的面孔。
于非白緊蹙的眉毛松開了些。
“公子是?”
“啊,我是慕玄臨的......額,好友。叫我江易之便好。”
于非白點點頭,禮貌笑道:“江公子,我不是醫者。”
江易之做了個大悟的表情:“原來如此!方才是我失言了,給公子道歉。”
“無妨。慕玄臨人呢?”
江易之撓撓頭:“我也不清楚,他今早上一直就沒出來啊。”
受到多重關注的慕玄臨此時正在屋内,使出全身解數,試圖說服青栩今日就去無相島。
說起來,若是慕玄臨想去哪裡,青栩從來都是毫無條件跟随的。從前這種時候,就算他受了傷,痛到神志都難以清醒,隻要慕玄臨發了話,他也從未說過半句推拒之言。
可這次情況不同。這次是慕玄臨受了傷。
雖然慕玄臨本人表示,那根本不算受傷,隻是受到夜山海的影響,一時昏迷過去罷了。但青栩依舊認為他的尊上應當再休息一日,否則路途遙遠,傷勢難免雪上加霜。
于是慕玄臨使出了最後那招。
他将人哄過來,讓他親自檢驗自己的傷勢,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手——
點了青栩的睡穴。
摟住軟倒在懷中的身體,慕玄臨感歎。
他終于再次有機會抱到裹在狐裘裡的,毛絨絨的青栩了。
他走出門,在江易之的咂舌與其他人的視線躲避中走入了幾人中間。
“我們出發。”
衆人開始往院外走去。
慕玄臨忽然問阿炎道:“你不是有瞬時移位之力,現在要去無相島,為何不用?”
阿炎道:“可我連去那裡的路都不認識呀。”
慕玄臨又問于非白:“你也是妖,你認識路,你不可以麼?”
于非白回頭沖他假笑,順便白了他一眼:“太遠,用不了。”
江易之聽到這裡,激動道:“我就說于公子有如此脫俗之姿,原來你是妖啊!”
慕玄臨驚奇地看見于非白的臉側泛起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