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曦緊張的脫口而出:“你不要太過分!”
然而顧遠昭的手隻是虛虛的擦過了她的臉頰,便收了回來,再次展開掌心,那裡靜靜地躺着一隻小黑蟲。
原來隻是幫我抓蟲子啊!
她悄悄的吐出了一口氣,臉頰反而更紅了,淺淺的梨渦仿若櫻花綻放。
“我過分什麼了?”
顧遠昭又靠近了一點,垂眸認真地問道。
初曦擡起了下巴,笃定道:“這根本就不是去往關我的牢房的那條路,你把我引到這裡,莫不是想要對我予以報複?”
顧遠昭微微一怔,低聲笑了一下,道:“我為什麼要報複你?”
初曦被他這聲笑刺激到了,就像是一隻炸毛的貓,時刻準備着跳起來,她兇巴巴道:
“你還裝?你就是想看我惶恐不安的模樣,因為、因為我騙了你......”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逐漸變小。
但又覺得自己剛剛失了氣勢,便又大聲道:“不然你為什麼一直不質問我?你就是表面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實際上一肚子壞水!”
顧遠昭終于縷清了她的思路:“你騙了我,我不質問你,反倒成了我的錯?”
初曦張大了嘴巴,半響說不出話:他這是在說自己不講道理?
真是可惡!
顧遠昭指着她面前的一扇門道:“這是遠昭平日的臨時休息房間,郡主身份尊貴,又并非真的殺人兇手,遠昭擔心怠慢了郡主,便擅自決定給郡主換了房間。剛剛遠昭在思考别的事情,讓郡主誤會了,還請郡主見諒。”
說完,又拱手行了個禮。
初曦結結巴巴道:“原、原來是這樣啊!”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她臉上都是懊惱之色。
看見她這樣,顧遠昭悶笑了一聲,似乎心情很好,喉結滾了滾,道:“天色已晚,那遠昭就不打擾郡主休息了。”
看着初曦僵硬着打開了房間門走了進去,顧遠昭便抱着小黑貓信步離開了。
初曦悄悄的趴在窗戶上看,顧遠昭長身玉立,每一步都走的沉穩而舒緩。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紅暈再次爬上了臉頰。
這一夜睡得十分舒适。
第二日,初曦剛剛洗漱完畢,大理寺外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顧遠昭走了出來,看見了來人,拱手道:“玄清郡王。”
“本王奉陛下旨意,前來迎接郡主回去。”
玄清郡王的音調十分特别,慵懶矜貴。
更為特别的,是玄清郡王的長相,一雙冷豔的鳳眸,卻在對着初曦散發着溫暖的笑意,他皮膚極白,白的不正常,愈發襯托得唇色更绯。
他的五官精緻漂亮極了,無一處不完美,卻更像是一個假人。
他的身材偏瘦,似乎身體不大健康,剛剛初秋,就披上了狐毛大氅,個子也要比顧遠昭小一号,但是氣勢卻很強,讓人無法忽視,不敢怠慢。
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見到他,為何會覺得這般熟悉呢?
初曦聚精會神的觀察着玄清郡王,而她身旁的顧遠昭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這才将她的思緒喚了回來。
玄清郡王倒是好整以暇的掀起眼皮打量着大理寺的上上下下。
顧遠昭問道:“是楚安王為郡主說情的嗎?”
玄清郡王看着初曦,唇角醞釀出一抹溺人的溫柔,道:“不,是本王一大早上便入宮觐見陛下,因為本王知道郡主是無辜的,不舍得讓郡主在這裡受苦。”
初曦忍不住皺眉:“别說的好像咱倆很熟一樣。”
玄清郡王寵溺的笑了笑:“昨日郡主教訓江若風時,本王正坐在二樓喝茶,無意間看見了郡主蓋世無雙的聰明機敏,便對郡主一見鐘情了。”
雖然這人是在誇贊自己,可初曦心裡卻莫名的升起了一陣反胃感,這并不是因為她一大早上還未進食,而是因為昨日自己的戰績算不得好,想要脫離困境,反而被歹人陷害身陷囹圄。
其實是有些丢人的。
顧遠昭道:“王爺怎麼知道郡主是無辜的?”
玄清郡王道:“因為本王站在高處,什麼都看到了,人群中有一個舉止異常的中年男人,向江若風的方向擡起了手,他的袖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飛射了出來,緊接着江若風便倒下了。”
原來兇手是藏在了圍觀群衆裡,莫非是自己誤會了彩琦?
初曦問道:“那你怎麼昨日不去奏報陛下,害得我在這裡待了一夜?”
她的話語十分理直氣壯,玄清郡王眸光流轉,慢條斯理道:“因為本王昨日忙着去追拿兇手。”
顧遠昭道:“兇手抓到了?”
玄清郡王微微側開了身子:“就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