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到下人大喊道:“不好了!老爺!不好了!”
我循着打斷聲而去,隻見那下人拿着一封白色的信封,一路小跑過來。
師傅鎮定地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信——信!”下人喘着氣回道。
師傅眉頭微皺接過信封後,立馬拆開看起來:
不語兄:
見信如晤,弟以無比沉痛之心寫下此信,特告知則智師兄已先行一步,早登極樂。
适逢國力強盛,萬國來朝,一島國使者頻來華夏學習,也帶來其國家飲食文化。
在這其中,一魚料理尤以鮮嫩出名,引得不少廚師争相品嘗。可食之者十有七八出現中毒症狀,輕者全身麻痹,癱瘓不起;重則頭暈嘔吐,藥石無靈。
此物近日坊間中喚為‘河豚’,腹白,狀如蝌蚪,背色青黑,江、淮、河皆有之。
則智師兄就因一探此物,而遭遇不幸。此事一出,坊間震驚,遂集衆人之力探查。
方知‘河豚’早已有之,古籍記載為‘鯸鲐’(hóu tái),全身多處有毒,魚肉毒性較少,可常因處理不當,緻使食客中毒身亡。
為保障百姓安全,前朝起就已下令管制此物,百姓不得私自處理。
則智師兄以刀工聞名天下,誤信他人之言,也未能完全将河豚處置妥當。京城廚會知曉後已上報官府,将河豚暫列為禁用食材。
不語兄即為百海城廚會代表,勞請多宣傳河豚毒性,警惕百姓。萬不可輕信他人言河豚已處置妥當,無毒之類。
同時也請兄告誡衆位同道,不輕易烹制河豚。
嗚呼哀哉,伏惟尚飨!弟,海樓書。
看完以上的信,師傅雙手顫抖不已,眼裡飽含淚花,痛哭道:“則智師兄,你好狠的心啊!嗚嗚~”
師傅這副模樣,讓在場的師兄弟們無不手足無措。
秦槐楓趕忙上前安撫道:“師傅,弟子雖不知發生什麼事,但還請您老保重身體,莫要太過于悲傷。”
師傅完全聽不進去,沉浸在傷心裡仰起頭痛哭流涕道:“則智師兄啊!哀也!悲也!”
說罷師傅便扔掉手中的信,捶胸頓足起來。大師兄撿起信快速閱讀起來,而後一臉詫異地看向我,又看了一眼我做的菜。
秦槐楓立馬過來對我附耳說道:“逸虞師弟,今日的比試還是暫時作罷吧,你先把你的菜搬走。”
我悄悄問道:“師兄,這是怎麼了?”
秦槐楓将信交給,不耐煩地說道:“你自己看!”
一番閱讀之後,我不知所措地說道:“則智師叔,他竟然……不會的,不會的,怎麼會這樣子?”
見我一臉茫然,秦槐楓擔心師傅會因為河豚天婦羅而徒增傷心,于是端起我的菜就要走。
一旁不明真相的路人師兄阻止道:“大師兄,比試還沒完呢?你拿走河豚料理幹什麼?”
秦槐楓聞言怒目瞪向那位路人師兄,示意他不要多嘴。雖然暫時震懾住他,沒讓他繼續說下去。
可師傅在聽到‘河豚料理’四字的時候,竟悲恸地直接站了起來,指着大師兄手中的盤子說道:“河豚,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旋即又指了一下我說道:“我想起來了,逸虞你好大的膽?怎麼敢處理這條魚的!”
我慌張地辯解道:“師傅,這道菜是我求浮雲寺齊修大師告知菜譜,近日不斷練習後所做。弟子已經處理妥當,絕對是沒有問題。”
“處理妥當?就連則智師兄都,你竟然敢說處理妥當!”說罷師傅将大師兄手裡的盤子打翻,我精心準備的料理全部都落到了地上。
此時的師傅,早已悲傷上頭,失去了往日的平靜,踩着地上的河豚生魚片,怒吼道:“你憑什麼說處理妥當?憑什麼!就憑你這幾天的苦練嗎?”
我見狀連忙跪下解釋道:“師傅,徒兒自知沒有那般天賦,隻是齊修大師所傳菜譜中,對于河豚的處理十分詳實,我隻不過是參照上面的來。我試過了,我将處理的河豚喂給雞吃過,确保它們都沒事,我才敢拿來比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