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誰也别想好過!
“母親!你去哪?!”
柯銘隻見母親沖進卧室,像瘋了一樣翻箱倒櫃,一邊翻一邊歇斯底裡地吼道:“沒了!沒了!身契呢!?那一家子破爛人的身契呢?!”
“夏得福!!!!!我殺了你!!!!!”
縣令夫人橫沖直撞,正巧碰見進門的钭陽,一下子抓住了他們母子二人。
钭陽恐吓道:“老實點!”
亓官柏走進來,看了一眼不斷抓狂的縣令夫人,淡淡地問道。
“誰是夏得福?”
縣令夫人像是沒聽到一樣,在钭陽手裡不斷掙紮,像一條瘋了的喪家之犬。
亓官柏将目光挪到柯銘身上:“你說。”
他也被母親的樣子吓到,但他更怕祭酒,顫顫巍巍地說道:“夏福……夏福是我家下人的家生子,夏得幸的哥哥。”
“人呢?”
柯銘眼神躲閃:“他們一家前幾年就去邊上做佃戶了,給我們家耕田,還……還在城南開了家糧鋪。他也是昌召旻先生的親傳學生。”
“夏……福。”亓官柏細細品味着二字,“還真是個好名字。”
“好名字?”钭陽聽了撇撇嘴,“這名字土死了,哪個草包起得?”
見亓官柏心情看起來好像愉悅了一點,柯銘挪動雙膝,跪着來到他面前,抓住垂在眼前的衣擺,仰頭小心地請求道:“先生!先生!”
“昨日的警告我收到了,我真的真的沒有把那天看到的說出去一點!您能不能……能不能……幫我父親母親求求情?不要下獄好不好?”
“昨日?警告?”钭陽納悶,“你在說什麼?”
柯銘轉頭看向亓官柏冷若冰霜的臉。
钭陽問:“誰跟你說的?”
柯銘甚是無措,說:“就……昨天去喝花酒,被一個小娘子,拿着把彎刀……”
亓官柏眼中的冷意更深,他急忙解釋道:“那彎刀上!彎刀上刻着您的私印!所以學生才以為她是您的人!”
钭陽怒視着他,逼問道:“你都跟那人說了些什麼?”
柯銘被吓得一抖:“沒什麼!就,就是那天晚上看見的……看見的……”
“哪天晚上的什麼?你不會又胡說八道敗壞祭酒名聲吧?”
“行了。”亓官柏對此似乎并不感興趣,出言打斷,轉身準備離去,“柯公子還是回房吧。”
“先生,那我父母!”
衣袖被猛地拽住,
“啪!”
胳膊被拉得一顫,手中的頭骨便這樣滑落到了地上。
這一切始料未及,亓官柏先是愣住,而後一下子甩開柯銘,小心地撿起頭骨仔細檢查,緊張得像是掉了一塊心上的肉。
還好,沒有破損。
緊繃的背一下子放松下來。
在場幾人愣住了,哪怕是钭陽也沒有見過亓官柏如此失态的模樣。
“先生……”
轉頭,知道自己闖禍了的柯銘跪在那裡,抖得仿若懸崖邊被風吹得搖搖欲墜的石子。
亓官柏面色陰沉地可怕,徑直從他面前走過去。
“先生二字,不是你該叫的。”
柯銘的雙眼瞬間失去了神色,認命地垂下頭,應道:“是。”
府邸被查抄,父母都在大獄,欽慕的師者不願再看他一眼。
柯銘的心宛如刀割,為了麻痹自己,便去常去的花樓喝酒。
喝了一半人家發現他沒錢,二話不說将人打了一頓扔了出來。
柯銘從地上起來,拍拍屁股,無甚所謂地“嘿嘿”了兩聲。
與喪家之痛相比,體膚之傷算得了什麼?
不想回那個已經被查抄的府邸,不想再看到屋内的慘狀,于是在深夜漫無目的地走着。
柯銘腳步踉跄地來到一個小巷。醉眼朦胧間,他覺得周圍的樣式有些眼熟啊。
這不是……
念頭還沒出來,後背就狠狠地挨了一腳。
柯銘摔了個大馬趴,霎時酒醒了大半,他捂着後背站起身,大聲吼道:“誰?!誰打本少爺?!”
那人叉着腰,打了人也不逃走,反而分外嚣張地說道:“少爺,我呀,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