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安同醉果斷拒絕,“不行!此事涉及宗門安危,可不是調皮小兒過家家。”
并未直言洛玉汝菜,僅将她與小孩相提并論,已是安同醉留了情面。
“打雜我也願做,隻要能為宗門出一份力。”洛玉汝說出牛馬名言,“再說了,那人顯然暴露後,沒了價值才被滅口。而我曾與他相撞,潛伏的奸細疑心病重,定然會設法接近我。”
安同醉來了興緻,玉牒中傳出骨碌碌的骰子聲,讓洛玉汝詳細說說。
洛玉汝手握标準答案,回答起來信心十足。“聽說失竊物尚未找到,師叔方才也說人還在宗内。
“假如那名奸細拿到了失竊物,他為何不在衆人發現前逃走?大家可是發現滅口後,才意識到宗門裡仍有奸細。
“他沒有離開,說明東西尚未到手。但這與他滅口行為相沖突。思來想去隻有一種解釋,他知道東西藏在哪裡,正尋機而動。”
“且不說你如何能知内部消息。聽你的意思,他認為東西在你手中?”骨碌聲驟然,安同醉冷聲,“那麼東西在你手中?”
洛玉汝一噎,不知安同醉如何能得到正确結論。她咬唇懊悔,稍不留神被繞了進去。
“當晚我隻撿了被撞落的書,焦師姐應該有禀明師叔吧。”洛玉汝不由話中帶刺,随後放軟語氣,“反之也是好消息,東西仍在宗内。此刻,比的是誰先找到。”
“你徒弟說得有理啊!可要把她帶在身邊,别不小心被綁走了。”安同醉拍闆敲定,謝椿也無異議。
洛玉汝舒了一口氣,打定主意要在修複漏洞前勸卧底同事離開。畢竟已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合作才能共赢。
不久,宗門陣法重設一事便緊鑼密鼓地展開。
裁雲宗宗門大陣,由四大陣眼與一主陣眼組成。主陣眼居于宗門禁地,四大陣眼則分别設于東西南北四方。衆長老分工明确,謝椿被分派到東面陣眼,洛玉汝随行卻不得進入駐點。
長老朱邦彥刻意給師徒倆難堪似的,當着衆人的面宣布,洛玉汝靈力不堪用,隻能幹打雜的活。
長老金口玉言,廢材洛玉汝隻得幹着記錄人員出入的工作,期間不乏收獲衆多天之驕子的鄙夷目光。
朱邦彥的誅心安排,陰差陽錯間,反倒正合洛玉汝心意。卯時正刻上值,申時放班,除早晚高峰外,其餘時間可謂清閑,不需像執法堂弟子般時刻警惕着。
洛玉汝起了打探消息的心思,她向一旁駐守的年輕弟子搭話,“宗門陣法不愧是師祖的揚名之作,其中精妙更是我輩陣修畢生追求。”
“是啊。”那人也來了精神,頓時滔滔不絕,“陣法運作、主次嵌套,環環相扣,令我心馳神往。若能親眼一觀其,也無憾了。”
“哎——”洛玉汝托腮,蹙眉佯裝歎氣,立刻吸引了那人目光,“那麼精湛的陣法怎會不管用了呢,還要諸位長老進行重設……”
“你胡說!”白白嫩嫩的臉漲得通紅,駐守鼓着腮幫呵斥。
洛玉汝登時睜大了雙眼,反問:“我哪有胡說?看師兄也是陣修,我有一事不解,求師兄解惑。”不待對方回應,洛玉汝立刻發問:“你我皆知宗門陣法高深,魔族無處遁形,可最近奸細之事又如何解釋?”
“這……”駐守弟子目光睃巡,遲遲找不到理由反駁。
沙——沙——
灑掃聲打斷二人争辯,洛玉汝擡眼望去,暗暗吃驚,來者正是卧底同僚。想不到那人如此大膽,竟然隻身來敢守備森嚴的陣眼駐點。
“怎麼回事?”洛玉汝眉頭愈發皺緊,徑直走去,“如今這裡可算是‘禁地’,未經允許不可靠近。速速離開!”她朝來人使眼色時,駐守弟子也上前盤問。
來人唯唯諾諾,佝偻着背低聲道:“我,我叫王二……是甘師兄讓我來的,說這裡需要打雜弟子。”說着攥緊竹枝捆成的掃帚,十分拘謹。
洛玉汝斜眼打量,王二穿着不合身的薄衫,恰好露出雙臂鞭笞狀血痕。可謂慘不忍睹,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是遭受欺淩的無辜弟子。
“這裡不需要打掃,你被人耍了,趕緊離開。”駐守弟子也注意到了王二的傷,許是可憐他,态度也并不算強硬。
王二連聲答是,不斷鞠躬,提起掃帚就要走。洛玉汝适時插話:“怎麼傷成這樣?你那甘師兄準沒安好心,現在回去定會被他指使,不如我帶你去上藥。”
二人觑着駐守弟子神色,見其松口讓洛玉汝快去快回,方才送了口氣。
事由經過娓娓道來,洛玉汝說得口幹舌燥,卻半晌得不到王二回應。她不禁重複了一遍結論:“現在他們甕中捉鼈,而你就是那‘鼈’!”
“不勞你費神,還是多擔心下自己吧。”王二不以為意,甚至嘲諷起洛玉汝。
“我是怕那燙手山芋連累了我,既然要我别神費,幹脆就你自己收着。”洛玉汝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