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庭煜額頭兩道黑線飛過,就見一位中年男子提着殺豬刀趕來,那刀铮亮閃了程離一眼。
他結巴開口道:“大……大客人。”
“嗨呀,這是我家相公,他是個天生的結巴,所以常在後廚裡做點事。”老闆娘嬌羞一笑,“來,我領着你們上樓去。”
打開門,撲面而來的一股陳木味,引得程離咳嗽了兩聲,高庭煜連忙關切問:“娘子,你沒事吧?”
老闆娘扇了扇團扇,捏着嗓子道:“嗨呀,興許是昨兒吹來塵暴,沒來得及打掃罷,打開窗子通通風就好了。”
她站在門外對高庭煜招手:“郎君,你随我下來付銀子罷,奴家沒讀過幾年書,要打着算盤才能算賬。”
程離對他點點頭,高庭煜便随老闆娘下去了。
老闆娘與高庭煜貼的極近,她笑到:“哎呀,當初修客棧的時候,也未曾想到要把樓梯修寬一些,像郎君這樣健壯勇猛的男人,真是要把奴家擠死了呢~”
她一邊說着樓梯擠,一邊又要往高庭煜身上挨,高庭煜快步下樓,并未回話。
老闆娘一邊打算盤,一邊眼神往高庭煜身上瞟,這才發覺他的臂膀處沁着血,隻是因為紫衣顔色深,又入了夜,難以看出來。
她的手指從算盤打到高庭煜身上來:“郎君,你可是受傷了?奴家替你包紮……”
話音未落就要去扯高庭煜的衣襟,他後退幾步:“店家自重。”
“哎呀,還是個坐懷不亂的公子呢~”她打趣道,“哎,郎君。泥鳅還是小的滑,生姜還是老的辣。”
“您夫人瞧起來就是正經人,怎麼會像我……”說完又是幾個媚眼。
高庭煜腦中一頭霧水,心裡毛毛的,面上卻不表露出來。
那中年男人端來兩碗餃子:“我剛剛就……在、在廚房剁餃子子……餡呢……”
老闆娘走過來:“郎君,夜深了,想必你們也餓,這裡沒什麼吃食,還請你們将就些。”
高庭煜看這一晚餃子,皮薄餡大,上面撒着蔥花生姜,飄香四溢,一碗湯奶白,懸着一些肉沫。
高庭煜将兩碗餃子端進了客舍,程離倚着床邊,并不說話。
他道:“店家和我說實在剁餃子餡,我怎麼知道他在剁什麼?這飯也不敢吃了,誰知道裡面放了些什麼東西。”
程離走過去打開窗,外面是一道山溝,她端着餃子就完外面倒去。
“小心一些。”她道,“這裡放了蒙汗藥,不出一刻,他們估計就要上來了。”
……
縱使程離現在真元損耗,普通凡人又怎麼能将她瞞過?高庭煜聽見門外有人輕輕踱步,他和程離趴在桌上裝暈。
隻聽外面一根鐵絲挑來,門栓一動,那客棧老闆娘就提着一把短刀進來了,身後跟着那中年男子,他一揮手,殺豬刀寒光一閃。
“嘿,這、這小娘們生得還……還俊俏呢!”他伸手就想去摸程離的臉頰,卻被那女人打了手。
“色心不死,這兩人穿衣不俗,說不定是哪戶富貴人家呢!你一天就知道□□裡的那二兩肉!”
結巴反駁道:“你這臭……臭、婆娘,看看看、見這男的還……還不是發了騷?”
老闆娘眼冒精光:“我們劫财殺人又不劫色,難道歹毒事要都做盡了?我摸摸還不行?”
“他們倆一個受傷一個有病,藥都給他們少放了些。趁着人還沒醒,摸完兜拖到柴房砍了吧。”
結巴唾了一口,那殺豬刀上的銀環鈴鈴作響。
他扯開程離的衣襟,還沒等下一步,便被程離反手一按,翻轉着胳膊壓到桌上,那女子見狀還想抽刀上前,高庭煜一腳把她踹出門外。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結巴求饒的時候倒是不太結巴。
店主提着裙子,眼見情勢不對便要逃跑,高庭煜抽出她原本準備綁人的麻繩來将其束縛住。
三下五除二,将兩個黑心賊一并綁到了客棧裡的柱子之上,嘴裡為他們塞了布條,免得說起話來髒耳朵。
高庭煜去夥房裡尋了幾把幹柴,又瞧見簸箕裡還有幾顆新鮮的青菜,又從雞窩裡面摸出兩個蛋來,起鍋燒熱油,将雞蛋徒手打了進去。
待雞蛋兩面煎得焦香以後,摻了一瓢水蓋上鍋蓋,等水開了後便下了兩把面,青菜燙得翠綠後撈起來,加上點醬油、豬油,撒上一把蔥花,就是碗陽春面。
程離在客堂裡守着兩人,高庭煜端着兩碗面出來,喚她吃飯。
他挑起一筷子面:“我佐料加得清淡,不夠和我說,我去加點鹽。”
程離嘗了嘗,覺得鹹淡合适,她低頭靜靜吃着面。
“哎,這一天可是太折騰了,到這麼晚才吃上熱騰騰的面。”他瞥了一眼那兩個被綁起來的惡人,“不知道是将他們怎麼殺才算償命。”
“我最近新學了刀法,來個千刀萬剮練練手。”
“嗚嗚嗚——”二人扭動得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