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了莫名熱情的白公子,溫妩馬不停蹄回到了房間。
對于她這種命不保夕的通緝犯來說,最安全的地方除了閻王殿,就是她自己的房間。
就憑着她一睜開眼,貌美侍女就魚貫而入。
溫妩幾乎能肯定,原主一定在自己的房中布置了不少禁制,其中一定有能夠保命的東西。
重新坐回桌邊,溫妩認認真真開始清點這一次她獲得的信仰值。
【兩點。】
溫妩:【……誰問你這個了啊!】
玉鶴:【信仰值。】
溫妩:……?
【恭喜你,一共獲得了兩點信仰值!】
玉鶴發出敷衍的歡呼聲,溫妩臉上的笑意嘩啦啦碎了一地。
敢不敢再大方一點。
【就這?】
【就這。】玉鶴在她耳垂上搖曳,【你想想,隻不過是見了一個人。】
溫妩無法反駁,轉而去考慮“彙率”。
【兩點信仰值可以兌換什麼?】
溫妩再次星星眼。
【什麼都兌換不了~】
溫妩忍無可忍:【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沒有。】玉鶴一本正經道,【這麼簡單就能兌換到溫妩的一切,那她這些年不是白幹了?】
被說服了。
【怎麼才能增加信仰值?】
【讓别人把你當成信仰。】玉鶴笑眯眯道,【至少不能把你當成洪水猛獸。】
這要求合理嗎?
讓她穿越成洪水猛獸,還要讓别人把她敬若神明?
哈哈,人生,易如斷掌。
溫妩陷入沉思,這時正巧傳來動靜。
三聲叩門,極有規律,三聲之間就連間隔時間都分毫不差。
溫妩瞬間從惆怅中抽身而出,理了理衣袖,轉身在軟塌上找了個既舒服又看起來非常有逼格的姿勢。
“進來。”
門應聲而開,绯衣少女擡步而入,如畫般的眉目間暗蘊幾分出鞘利刃般的鋒銳之意。
正是浮楚。
“宗主。”浮楚躬身行了一禮,“再過幾日,‘九陵’便要行至光州。我們合歡宗鎮光州已有上千年,九陵大比之事,恐怕還要您多費心。”
溫妩面無表情地捏緊了袖擺。
浮楚這時候提及“九陵”,她突然回想起來,坑文裡确實寫過這麼個設定。
“九陵”就類似于長生界的選秀活動,九州排得上号的大宗大族皆可令嫡系子弟入内,共同論道切磋。
每年奪得魁首之人,還可以獲得來自各大仙門世家的獎勵。
但長生界雖然明面上一團和氣,背地裡卻誰也不服誰。
即便是現在火燒眉毛,眼見着就要被幽冥界侵吞了,還在暗戳戳地掙番位。
于是,“九陵”無法在任何一個仙門世家所鎮領地間建立,最後大家隻能退而求其次,輪流主持。
這一年好巧不巧的,“九陵”正好傳到光州,輪到她這個合歡宗宗主來負責了。
溫妩人麻了。
她現在就連靈力都不會控制,讓她主持大比?
笑死,随便一道勁風撲上來,就能殃及她這條池魚。
而且,這樣一來,她豈不是又要見很多陌生人了?
救命,她好想逃。
不過,風險和機遇向來并存。
如果她能夠把握好這個機會,應該能夠賺到很多信仰值。
到時候,兌換了修為傍身,她安全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原主再怎麼說,也是劇情裡響當當的一方大佬。
天資根骨不必說,主要是她這個人雖然壞事做盡,視色如命,但到底沒有荒廢修煉。
她這一身合道境靈力,那可都是實打實的。
所以溫妩才會那麼饞。
但她怎樣才能把這次“九陵大比”給苟過去?
不隻是她,另一個人似乎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浮楚将話說完,人卻沒有立即離開,視線半明半昧看不分明,緩緩落在溫妩頸側。
在紗衣并未完全遮掩住的位置,一朵海棠自領口裡橫斜伸出來,若有若無。
片刻,浮楚挪開視線,壓低聲音問她:“宗主,光州同處于‘九引靈降’範圍之内。”
“眼下時期敏感,九陵大比一出,整個九州仙門世家的嫡系自己皆熙攘而來,酆都北帝那邊……您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
風風光光地辦。
“還能怎麼做?”
溫妩用一種“談論今天吃什麼的語氣”,道,“就那麼做。”
自己悟去吧!!
“啪”的一聲,茶杯被重新按回桌面上。
浮楚猛然一頓,低頭看向溫妩。
見她眉頭緊蹙,似有不快,心底不自覺一跳:“宗主?”
溫妩沒說話。
剛才她聽着浮楚說話,自己閑的有點尴尬,下意識就想找點事情做。
眼見着一杯新茶添好了放在身前,閉着眼端起來就喝了一口。
然後就險些噴出來。
感受到浮楚灼灼的視線,溫妩稍微有點尴尬。
“……有點燙。”
浮楚愣了愣,低聲道一句“屬下失禮”,伸手便去摸茶杯。
她眸光微凝。
熱度恰到好處地自杯壁上傳遞而來,指腹一片溫和熱意。
明明水溫正好。
一時間,空氣中陷入一陣詭異的沉寂之中。
另一邊,溫妩感覺到先前消失的那股涼意再次流淌而來。
她莫名報廢的空調,又莫名自己修好了,開始自動工作了。
這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如果隻出現過一兩次,那她可能不會太過當回事。
但是她穿越過來還沒多久,就這麼頻繁遇上了好幾次。
裡面一定大有文章。
溫妩若有所思回神,發現浮楚自始至終都立在她身邊,用一種很奇異的眼神看着她。
她靜了靜,稍有些生硬地岔開話題,“無礙。熱水放一放,也就冷了。”
說完這句話,溫妩就沉默了。
上次說這種廢話,還是在上次。
她不動聲色瞥浮楚一眼,卻見浮楚似乎大受打擊,神情怔然。
溫妩有點不自在:“……怎麼了?”
浮楚緩緩搖搖頭,視線落在那杯冷卻的茶上。
她内心翻湧起一陣滔天巨浪。
是啊。
這杯茶,隻有宗主一個人喝過。
究竟是冷還是熱,還不是宗主一人說了算?
說給她聽的,可以是熱了,說給别人聽的,也可以是冷了。
時間長了,兩邊的消息傳出去,融合在一起,是冷是熱,自有外人去争辯。
他們合歡宗,便可獨善其身。
無論是哪一邊,都挑不出錯處來。
而茶,卻還是這杯茶。
浮楚瞬間頓悟,“撲通”一聲跪倒在溫妩腳邊。
“屬下明白了!”
溫妩一臉莫名地看着浮楚。
你明白什麼了?
她自己都不明白。
無獨有偶,恰在這時,門口又傳來動靜。
依舊是叩門三下,但來人動作不緊不慢的,比起浮楚就連間隔時間都要精心丈量的做派,顯得更灑脫不羁。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