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一班賀枝，對麼？”常湫抵着面前人的肩膀将其推在牆上。

賀枝身後書包擠壓在肮髒牆面上，相撞時碰掉了幾片破碎牆皮。

少年眉眼下耷，看着比自己矮一頭的人隻覺得眼熟。他盯着那人烏黑的瞳仁看了半晌，而後懶散發問：“有事麼？”

常湫耳尖發燙，手指不自覺用力，抵得更用力了。

兩個人一時間都沒有再說話，賀枝皺了下眉：“高一比高三放學早兩個小時，你在這兒等我，不會就為了把我按在這兒吧？”

“...不是。”常湫移開目光，緊抿着唇，語氣不再像剛才那般傲慢。

他躊躇一瞬，心髒跳動得很快，好似下一秒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你沒有女朋友吧？”

賀枝被問得發愣，眉毛下意識上擡，神情茫然。

“我...你那個...”常湫的臉變得通紅，說話結結巴巴心髒懸在胸腔，聲音發飄，“我挺喜歡你的，你要是不覺得惡心要不要考慮跟我在一起...試試？”

一句話說完常湫感覺自己耳鳴了幾秒鐘，風聲像是被切斷般斷掉，遠處擾耳的蟬聲，附近馬路上的車聲，校園裡響了一半的鈴聲全部戛然而止。

腦子要燒糊塗了，自己變成笨蛋了。

賀枝沒說話，他伸出手将常湫低下去的下巴擡起來，對方臉燙得他手熱。

不像是撒謊。

得不到回應常湫有些尴尬，抵着賀枝肩膀的兩根手指蜷了蜷。

不說話。

應該是覺得惡心。

果然自己就不該來。

好蠢的行為。

常湫很輕地眨下眼，懸在半空的心有些麻木。

自己感覺不到難過，應該也不是很喜歡他，隻是簡單地上頭罷了。

常湫收回手，腳步後撤，“打擾了。”

“你喜歡我？”賀枝的聲音很輕，不可置信的情緒夾雜在裡面。

常湫無意識地點頭，脫口而出：“有一段時間了。”

聲音好小，快要聽不清了。

賀枝低頭湊近常湫的眼睛，太近了，彼此的呼吸都噴在對方身上了。

常湫被盯得發毛，沒忍住移開目光不去看他，他不想說話，也不想提問。隻是覺得被賀枝這樣握着下巴擡高挺好的。

“叫常湫麼？”賀枝問道。

“嗯。”

“知道了。”賀枝松開手自然垂在身側。

這算是被拒絕了麼？常湫納悶，手指緊張地并攏，指甲掐入掌心疼得發麻。

賀枝靜靜看着他，忽地上擡唇角：“記住你了，男朋友。”

好像心髒從未如此激烈跳動，像是生了病。

木讷的我找不到任何救治方案，直到遇見了你，死去的心髒開始複蘇，滾燙的血液奔騰。

常湫身體前傾踮起腳尖靠近，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充斥在賀枝鼻尖，他沒有躲避，任由常湫靠近。

他笨拙地含住賀枝微涼的唇，腦子裡一片空白，從網上學來的接吻技巧忘得一幹二淨。

青澀的吻技讓賀枝發笑，但他忍住了，并很輕地舔了下常湫的上唇。

後者被激的有些有些喘，揪着賀枝校服的手越發使勁，探出半個舌尖撬開賀枝牙關。憑着本能笨拙得刮蹭口腔。

賀枝擡起手撫摸常湫的後腦，手指隐沒在柔軟的烏黑碎發間。他享用着常湫的吻，品嘗對方主動送上來的舌尖，鼻尖的相碰讓他覺得舒服。

常湫吻的有些迷離，全然沒有注意到賀枝冰涼的眼神。

“常湫。”賀枝的右手摸着常湫的臉，拇指在皮膚上慢慢摩挲，漸漸捧高臉龐。

常湫輕微喘氣，臉跟脖頸紅得不像話。

“再多喜歡我一點，好麼？”

常湫眨眨帶着些許水汽的眼睛：“好。”

賀枝低頭，在他的唇上落下一枚吻，含含糊糊道：“别食言。”

不然我會恨你的。

......

眼前洶湧一片，賀枝很輕眨眼，流下幾顆淚珠。

“常湫，可以再多喜歡我一點麼？”他的聲音有些發顫，不細聽聽不出來。

常湫低下頭跟他相抵，伸出手擦掉賀枝臉上眼淚：“喜歡你，最喜歡你了。”

“最喜歡我男朋友了。”常湫說着手腕被賀枝捉住。

他哭得很兇，淚水打濕了常湫的手。壓抑的哭腔比窗外呼嘯的風還要破碎凄慘，常湫安撫着他的後背，想要說一些情話來安慰，卻被賀枝的唇堵了回去。

眼淚好鹹...

常湫主動張開嘴邀請賀枝來掠奪，這個吻很兇，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剝。

下唇被咬了一口，常湫眼前疼出眼淚花，下意識嗚咽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