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應?沈麟竟然在克勞迪娅家裡有内應?
蕭墨此時已經重新整理好禮裙,驚訝地看向她。
與克勞迪娅一家認識了這麼多年,蕭墨都不覺得自己可以在這種時刻找到願意提供幫助的内應之人。
因為克勞迪娅家城堡裡管理極為嚴格,絕不會在任何環節出現纰漏,所雇傭的人員一旦破壞規則,就會受到嚴厲處罰。
這也是克勞迪娅的家人隻使用機械鎖保護文件卻毫無擔憂的原因之一。
那麼沈麟這個與克勞迪娅一家并不熟悉的人,是怎麼找到内應來幫助她們的,所找到的人又是誰?
蕭墨邊走邊思考,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詢問,就聽見樓梯處有聲音傳來:
“墨墨,原來你在這裡。”
沈麟也聽到了,這是屬于克勞迪娅的獨特聲線,她怎麼會不認得。
眼看克勞迪娅即将靠近,可是沈麟環顧四周,并沒有看到任何遮蔽物,目之所及隻有空蕩蕩的狹長走廊。
她無處可藏。
這樣下去會露餡的,沈麟額頭瞬間滲出一層冷汗,身邊的蕭墨也變得慌張。
“你怎麼來這裡了?”
克勞迪娅話音未落,身影就出現在視野之内。
蕭墨心裡涼了半截,心想,一旦讓克勞迪娅看見沈麟出現在這裡,剛才的事情豈不是要敗露……
可是克勞迪娅表現得并無異常,仿佛整條走廊之中隻有她們兩個人一樣,沒有看到其他人的存在。
蕭墨詫異不已,隻好順勢答道:“嗯,一層衛生間人太多了,所以我才上來這裡。”
心中嘀咕,沈老師到底躲在哪裡,才能實現這種瞬間消失的效果?
真是比特工還要神奇。
克勞迪娅聽到蕭墨的回答,隻是笑了笑,邀請蕭墨重新回到一層大廳繼續玩。
蕭墨被克勞迪娅拉着袖子,隻好随她往前走。
卻在邁開腳步時差點驚呼出聲——
自己禮裙裡有東西!
但蕭墨根據觸感迅速意識到這其實是沈麟臨時躲到了自己的裙子裡,藏在寬大且有裙撐的裙擺之下,從外表上看去,毫無痕迹。
所以克勞迪娅根本看不出蕭墨裙子裡還有一個人。
克勞迪娅彎腰,想要幫忙提起蕭墨走動不便的裙擺。
躲在下面的沈麟看見幾絲光亮透入,心中一驚,連忙向另一側躲閃,生怕露出絲毫痕迹。
“我自己提着就可以。”
蕭墨也怕沈麟露餡,很自然地接過克勞迪娅手裡的一角面料,順勢提議道,
“我已經休息好了,我們下樓吧。”
克勞迪娅點點頭,和蕭墨一前一後走過盤旋在腳下的木質樓梯。
沈麟蹲在蕭墨小腿後面,極力收緊核心,跟随蕭墨的步伐節奏,快速移動,保持裙子的外表狀态不出現異常。
裙子裡空間有限,沈麟隻能保持同一姿勢,動彈不得。
面料厚重而悶熱,她剛來到到一層大廳地面時,汗水已經打濕衣服,十分煎熬。
可是她聽到克勞迪娅還在和蕭墨說話,“我可以邀請你再跳一支舞嗎?”
不都跳了一晚上了嗎,克勞迪娅不累嗎,别跳了求求了。
沈麟在心中絕望地祈禱,感覺此刻的自己就像一隻躲在暗處的蟑螂。
而房子主人正在和别人商議該怎麼滅蟑,商議的結果是要給它做硼酸土豆泥。
正在演奏的這首背景音樂告一段落,下一首音樂的節奏歡快,克勞迪娅變得興奮起來,對蕭墨說道:
“你還記得這首曲子嗎?”
蕭墨側耳細聽,脫口而出:
“怎麼會不記得呢?這不是我們學校成人禮那首嗎,可惜當時你……”
這兩個人怎麼還開始回憶往昔,沈麟默默聽着,汗水越來越多,蹲在地上,一臉生無可戀。
隻聽見克勞迪娅打斷蕭墨的話,說道:
“成人禮那次,我們沒能跳完,不如今天彌補一下那天的遺憾,怎麼樣?”
說着,做出邀請的手勢。
沈麟見勢不妙,自己如果再不脫身,真的要轉圈轉到暈了。
連忙抱緊蕭墨大腿,提醒似的搖了搖,又像在祈求,墨墨千萬不能把自己還躲在裙底這件事忘掉啊!
好在蕭墨會意,感受到了沈麟的暗示,對克勞迪娅說道:
“我覺得今天這樣的場合很适合重溫這首曲子。”
随即話鋒一轉,“不過我想先去旁邊喝點東西,補充一下能量。”
說着,蕭墨快步走到大廳邊緣的桌子旁邊,拿起一杯橙汁一飲而盡。
桌面上鋪着的厚重紅絲絨桌布是再完美不過的掩體,沈麟迅速從蕭墨的裙子下面,鑽進桌布。
蕭墨感受到自己裙子裡空無一物,這才放下杯子,放心地離開桌邊,去和克勞迪娅跳舞。
從悶熱狹小的裙撐空間内轉移到桌子下方,空間寬綽了不少,沈麟擦擦汗,終于長舒一口氣。
不料對上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那雙眼睛圓溜溜瞪着,似乎在好奇打量着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個剛會爬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