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門的景色一向美如畫,不過今日遠遠望去,卻能看見高聳的山頭上,冒起濃濃煙霧來,直直湧向天邊。
外門弟子定眼一瞧,瞧出是蒼雲深的山頭,紛紛去查看是出了什麼事。
隻是山路遙遠,弟子們還未到達山下,山頭上的濃煙便散去了。
自此,外門弟子相互看看,也散去了。
蒼雲深急忙忙去照看她的補湯,可惜當下有更為嚴重的事情要她去控制,那便是——着了火的主卧房!
易平秋被濃煙嗆得直咳嗽,本就身子虛弱,一咳起來整個身子骨瞧着都要散架了。
蒼雲深看了她幾眼,目光裡帶了一些關切,但很快就轉移目光去滅火。
蒼雲深施法用水缸裡的水滅火,但火勢越來越大而水有限,與愈來愈大的大火相比,蒼雲深捏來的水可以說是杯水車薪。
易平秋拖着虛弱的身子,搶在大火燒掉側房之前,率先祭出了幾張水符。
嘩嘩兩聲,火勢被控制下來,燒焦的氣味在院子中飄散開來。
望着被燒得體無完膚的主房,蒼雲深内心難得泛起一絲心疼來。
這個房子,陪了她沒有三十年也有二十年了吧,居然就這麼水靈靈地……燒成這個鬼樣子了?
蒼雲深想,若不是易平秋還在,她雙腿都要跌倒在地了。
易平秋在她身後先是劇烈地咳嗽了一陣,随後才問:“師叔,你沒事吧?”
蒼雲深揩去眼角的淚花,轉身面向易平秋,又是一副坦然的模樣。
“師叔我能有什麼事,不過是一間房屋罷了,重建就是。”
易平秋小臉煞白,更為顯眼的是她面容旁的一縷白發。
蒼雲深見後呼吸一滞,感歎這寒氣果然是在易平秋身上留下了痕迹,不知身體身體上會有什麼症狀。
易平秋輕咳幾聲,說道:“師叔,幸好隻燒了一間卧房,我們還能住進側房,再不濟,我回後山也是行的。”
若是放在之前,蒼雲深對易平秋倒是沒多少師門情誼,可這一年半載的相處下來,讓易平秋獨自回後山她是做不到的。
好歹是親師侄呢。
蒼雲深擺手道:“你還是留在這兒吧,當務之急是把你的身子養好,後山近水,怕是會沾了潮氣。至于卧房麼,叫幾個外門弟子來幫忙,新房不過幾日就會建好,這幾日,你就和我同住罷。”
易平秋聽罷點點頭,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又開始咳起來。
蒼雲深忙不疊叮囑她:“你先行回房,莫在外面受了風寒,記得多喝點熱水。”
“知道了,師叔。”
易平秋回去側房時将甄中天贈予她的東西都收了起來,蒼雲深一邊收拾着殘局,一邊為自己的補湯默哀。
想着這些日子親自下廚,給易平秋好好補補,沒想到,乍一下廚就把院子給燒了一半。
蒼雲深不禁閉上眼睛,想打自己幾下,但又心疼自己,于是作罷。
待她回到側房,正看見易平秋坐在圓桌前把玩法器。
甄中天送了三件小玩意兒,易平秋還不知曉用處。
一件是彈丸似的東西,上面好些個小孔。
一件是袖箭,看樣子似乎與平常袖箭有些不一樣。
第三件便是一件衣裳,瞧着泛金光,易平秋猜想應當是有什麼金鐘罩、鐵布衫之類的效能吧。
“做什麼呢?”
蒼雲深随口一問,易平秋擡眼看她。
“看甄師伯給我的法器,我還搞不清楚用途。”
蒼雲深一屁股坐到她旁邊,拿起那個彈丸似的東西,說道:“這是迷霧彈,受到重擊後會立即釋放出麻痹感官的煙霧,使用者可借此逃離危險,若是你用了,記得屏住呼吸。”
蒼雲深指着彈丸上面的小孔問易平秋:“看見這些小孔沒?沒事兒别往裡面塞東西,在儲物戒裡放着炸了都不知道。”
易平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明白了師叔。”
“這個袖箭。”
蒼雲深又拿起袖箭說道:“外表雖然與平常袖箭相差無幾,但這個是你師父造出來的法器,上頭的箭矢無窮無盡,對付金丹期以下的修士是綽綽有餘了,等你到了實戰中去,當個損人的陰法也不錯。”
放下袖箭,蒼雲深回憶道:“之前你師父每年都要搗鼓個法器出來,近些年倒是沒什麼了,等他出關,必然再叫他制作一些供門内弟子使用。”
“護身金衫,”蒼雲深拿起那件衣裳說道,“出去曆練你便穿着吧,有大用。”
蒼雲深沒聽見易平秋回應她,擡眼便看見易平秋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不過臉色倒是怪蒼白的,莫名叫人心疼。
蒼雲深内心深處想給易平秋好好補補的想法,更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