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真的存在嗎？

傀的信念産生了動搖，赈災之行後，他安定下來，不再鬧幺蛾子，基本墨兮安排什麼任務就做什麼。

自此以後，他的行事風格與墨兮越來越像——越來越關注完成任務的效率，手段反而不那麼重要了。

宸迦墨兮當上了少族長，然而在老族長戰死于巳越戰場時他卻失蹤了，最後是宸迦墨矣坐穩了族長之位。

墨兮加入了一個奇怪的組織，那個組織很神秘，很龐大，很見不得光，除此之外，墨兮還僞造了身份加入太微垣。

直到有一日，墨兮笑着問他想不想解除主仆契約，傀當時茫然又警惕，不明白行事越發詭谲的上峰又要鬧什麼幺蛾子。

墨兮的表情很奇特，“一眼就能望到結局的故事太無聊了，所以我想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有點預料之外的變化。”

傀不耐煩地皺眉，“說人話。”

“你想辦法搞垮暗宗，我放你自由。”

暗宗就是墨兮加入的神秘組織代稱，這還是他們對手起的，這個組織具體叫什麼、幹嘛的傀一無所知，總之就很神秘。

“我？一介元嬰期，你讓我搞垮不知根底的暗宗？”傀懷疑墨兮想他死。

“手段不限，看好你哦。”墨兮笑容帶上了一點溫度。

傀想了想，戰力不足也不是不能彌補，“太微有個很有天賦的劍修叫青稚雅，想辦法讓我與她結識。”

墨兮挑挑眉，“你要借助外力？恕我直言，雖然滌塵劍主修煉天賦卓絕，可她心性純澈，可能與你相性不合。”

傀想起了某次任務中，猝不及防闖入眼簾的瘦削身影，她毅然擋在諸多弱者前，說着人人都懂卻鮮少能做到的話，行着坦蕩卻吃力不讨好之事，隻覺得熟悉又陌生。

像曾經的自己？像他理想裡人類的模樣？還是，隻是條尚未被世道污染的可憐蟲？

自那以後，早已忘卻初心、被人性染黑成今天模樣的傀儡靈忍不住開始關注這名正道弟子，不錯過她的任何一條消息。

沒成想對方還有個後援團，許多青稚雅本人都沒記住的好人好事，她的後援團倒是整理得清晰，主頁所見，簡直是正道之光，正能量爆棚。

他惡劣地勾了勾唇，“聽說她的準則是拯救天下所有好人，真是稀奇，是誰給她的勇氣做這麼吃力不讨好的事，又有哪些人在她的好人名單上。”

墨兮歎了口氣，“随你。”

他答應的爽快，傀反而有些疑神疑鬼，謹慎地道：“且不說我能不能做到，放傀儡靈自由，你當真舍得？”

“物物而不物于物，作為傀儡師也要開拓另一種可能，操控傀儡畢竟落了下乘，傀儡有形，人心無形，我也在追求更高的境界呀。”墨兮盤着手裡的扇子，笑容完美無瑕，“雖然你對我有成見，且多年未消，不過終究主仆一場，我想大家還是好聚好散。”

傀熟悉他的小動作，回想了一下近來的情報，眯起了眼，“本命傀儡一人一生隻能簽署一個，你不想要我這個傀儡，莫非是有了其他——本命？”

墨兮轉動扇子的動作頓住，他的笑容有點危險。

傀卻笑得開懷，語氣微妙，“青稚雅的大師姐好像跟你的馬甲走得很近。”

墨兮又盤起了扇子，笑容莫測，“胡亂揣測上峰八卦可是很危險的行為，你先加入反抗暗宗的這個組織，介時會找機會安排你與滌塵劍主見面。”

傀接過寫有暗語的紙條，心下忽然有了個主意，既然從墨兮這邊試探不出來什麼，他也可以換個方向嘛。

就是不知道那個名門正道的弟子，是否真的有她表現得那麼偉光正。

記憶到此，梅鬼華有些無聊地釋放出魔氣開始撕裂憶境。

他有些不屑地嘲諷，“那些記憶可困不住我，那些過往我早就不在乎了，初心不複如何，被恩将仇報了又如何，凡人如蝼蟻，我何須在意他們的愛憎？”

“是嗎，那滌塵劍主呢，你也不在意嗎？”宸迦哀虛弱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