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有兩個兒子,本來還有一個女兒,但因重病離世的太早,駱胡白也因此而受了打擊。醫館當時越做越大,兩個兒子都子承父業做了大夫,一個叫駱重,一個叫駱同。”
說到這裡,何玉林還調出了兩張人物畫像,看着倒是有些眼熟,向白略略一想,這畫像倒是與祠堂上方張貼的一樣。
“駱重為人老實穩重,一直在醫館安心做大夫。不過他的兄弟駱同,想法不一樣。仙逝靠着分出的醫館賺錢,後來又開了藥店,而且還不止一家。而随着駱同的生意越來越紅火,不多久就成了這鎮上有名的藥材商。”
說到這,何玉林拿起茶喝一口,“後來他連大夫也不做了,直接專心做藥材生意去了。但因着兩人的路子不一樣,兄弟倆後來也就不常聯系了”。
說到這裡,何玉林看了看正認真聽着的兩人,本想說什麼,但還是咳了一聲繼續說道,“駱同成家後有個獨子,起名叫駱言微,後來是本地有名的豪紳。”
說着,何玉林歎了一口氣,“本來他父親駱同已經是當地有名的藥材商了,但是駱言微并不滿足于此。為了擴大自己的生意,與各方結交,後來,這人做了不少缺德事兒”。
聽見這話,徐禹都和向白均是一愣。
“缺德事兒?”徐禹都先開口問了句。
何玉林點點頭,“當時的駱家是當地的豪紳,而駱言微更是當時的當家人,風頭一時無兩。但其實,他家表面上是做藥材生意。實際上,駱言微為了籠絡各處的達官貴人,他手下賺錢的大頭而并不單單是藥材,而是為那些有需要的貴人們提供藥人”。
“藥人?!”徐禹都不禁提高了音量。
何玉林趕緊擺手讓他小點兒聲音,“這還在人家家裡呢,你可小點兒聲音吧”。
說完,他就接着解釋道,“藥人,顧名思義,就是用活人或者屍體做藥。本來用的是屍體,後來不知哪裡聽來的消息,說是用活人入藥效果更好,駱言微就動了這個念頭。為此,他吩咐手下的人采買了不少,都是去外地用招工的名義弄過來的,多是年輕力壯的青年。後來,有一些所謂的貴人有些特殊的要求,也就用了不少孩子。但駱言微做事謹慎,基本都是在外地采買,用的人也都是簽了死契的,所以這生意做了有好一段時間。”
看了看臉色大變的兩人,何玉林頓了頓,“後來,政局變幻,駱言微先一步得了消息,早就處理幹淨了手底下的證據,這事兒也就一直沒有被人捅出來”。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向白有些好奇地問道。
說到這裡,何玉林就頗有些驕傲,“本來是不好找的,但說來也巧,去年我去别的市裡幹活兒,打聽到一些早年家裡做工失蹤的故事。我一開始是當做奇人異聞來聽的,但是後來聽人說有跑回來的,說是什麼僵屍的,人回來的時候還好,結果後來自己被自己吓瘋了。”
說到這裡,何玉林又灌了一口茶,見狀,向白趕緊提起茶壺給他續杯。
何玉林贊賞地看了向白一眼,繼續說道,“我這個人呢,對僵屍這種傳聞很感興趣。這麼一聽,一下子就提起了我的興趣,我就自然多跑了些地方。”
“駱家雖說做事滴水不露,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後來總算是讓我摸到了一點兒門道。當然,這個是我個人的商業機密,這裡略過啊。緊接着呢,我就跟着查了大半年,然後摸到了這個鎮子,因為那些失蹤的人大多數最後的落腳點都是這裡。”
說到這兒,何玉林對着徐禹都擡了擡下巴,“這時候,正趕上禹都說是在這邊有個活兒。我就上了心,後面也就順藤摸瓜查到了這些東西。說起來,這可真是天意啊,也是因為這,這次我一收到禹都的消息很快就回了,也這麼快就趕到了這裡”。
說完這些,何玉林歎了一口氣。
“那後面的事情呢?”
徐禹都剛才聽見藥人的事情之後就一直沉默着,這會兒倒像是緩過了神色,問了這麼一句。
“你倆都緩好了?那我可就繼續說了啊?”
看見那兩人同時點頭,何玉林點點鼠标繼續說道,“還記得駱家的第二代那個一直做大夫的駱重嗎?他身後有一兒一女,女兒遠嫁,和這件事沒有什麼關系,我就不說了。下面說一下他的兒子,他兒子名叫駱言問,他沒有子承父業,做了個探長,後來辦案過程中去世了,留下一個兒子讓他的父親撫養。那個孩子名字叫做駱月,不知怎麼回事,倒是很受駱同的喜愛,好像說是和自己逝去的女兒很像,可能是有些女相吧,”何玉林說着,自己猜測着加了這麼一句。
“本來兄弟倆已經不怎麼聯系了,但是因為駱月,駱重和駱同又重新聯系了起來。而且後來因為擔心兩人照顧不到那孩子,駱同就把人托付給了駱言微。這時候的駱言微倒也夠意思,直接給花重金給人送出國留學去了。本來事情到這裡這樣也挺好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随着駱重和駱同相繼離世,駱月也念成回國了,在當時的學校裡教書。”
向白瞟了一眼徐禹都,那人明顯比剛才更加集中精力去聽這段故事了,隻聽何玉林繼續說道,“可偏偏這個時候,駱雲生病了,而且好像還是個什麼怪病,請了多少名醫也無濟于事。本來駱重要是還在世,沒準還真能治一治。前面說過駱重一直做大夫,不僅在當地,在外面也是很有名氣的老名醫來着。當時駱月也住在駱家老宅裡,應該就是現在咱們待的這個宅子裡”。
這麼說着,何玉林還擡頭打量了一下周圍。
“為了救自己的獨子,駱言微當時本來已經收手的藥人生意又有了複燃的迹象。也就是這個時候,駱月的一個朋友,好像也是個探長,是以前駱言問親自帶出來的徒弟,叫做明泉的,查到了駱言微身上。于是為了保住自己的聲名和家業,駱言微幹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手下人把明泉給殺了,而這一切當時正好被駱月給撞見了。”
說着,何玉林頓了頓,看了一眼眼前的兩人,“本來駱雲的病,駱言微已經為他找好了藥人。但是被明泉那麼一攪和。直接給毀掉了。除掉了明泉之後,駱言微就把駱月給禁足了。其實吧,駱雲的病,據說是用有血緣關系的人做藥人最好,駱言微對駱月其實也是有感情在的,哪怕之前動過那種念頭也沒忍心下手。”
向白聽到這裡,脫口而出,“但是最後還是把駱月做成了藥人?”
看着何玉林點了點頭,徐禹都一下子捏緊了杯子。
然後就聽見何玉林接着說道,“駱月自從知道藥人的事情後,就在勸駱言微收手,為着這事兒,兩人吵了好幾次。最後一次,駱言微為了以防後患,直接就把人給做成了藥人,救了自己的兒子駱雲。”
這麼一席話說完,房内一時間都靜了下來。
但是何玉林沒有停多久,接着翻動頁面,開口道,“後來駱雲好了,駱言微也就徹底洗手不幹了,開始轉頭兒去做酒店生意。晚年的時候生意直接就交給了自己的兒子,自己開始吃齋念佛,大概也就是十幾年前去世的。現在的駱家當家人就是駱雲,也就是這次要回來住的老人。他也是隻有一個兒子,名叫駱明合,一直在外地做酒店生意,據說現在做的也不錯。”
說着,何玉林停下來想了一下,“至于那個駱青,他的父親是跟着駱言微的。不過聽說駱重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們一家子倒是很喜歡駱月。至于再具體的嘛,我也就不清楚了。”
說完這些,何玉林長舒了一口氣,但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開口道,“對了,這次來請你們的,那個駱山駱河,都是駱明合的兒子,陪着送駱雲回來的。他還有個最疼愛的小兒子叫做駱保,現在還在念大學。這回就算是徹底說完了,怎麼樣?禹都,我這回說的配不配得上那個價錢?”
聞言,徐禹都打起精神來笑了笑,“太配了,你這回做的是真不錯。”
說完這句話,徐禹都還朝着對方豎了豎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