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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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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微微地彎着腰,微笑道:“豈敢勞煩大人,還是讓扶公公和小的去吧!搬酒自有小二來搬,也累不着扶公公。”

此時伏孝的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和悅,闆起臉對那小厮道:“本官說讓我的人去取,就讓我的人去取!你隻是代崔大人來送酒的,管誰跟你去取幹什麼?”

那小厮一愣!随即又重新拾起了笑,比原先的表情更加殷勤。可他卻悄悄直起了腰,對伏孝道:“我家大郎君一番盛情,乃是為了端王殿下。大人雖然是端王殿下的臣子,畢竟也是外人。扶公公是端王殿下和女郎的家臣,送酒一事,小的淺見,還是扶公公合适。”

伏孝沒想到這小厮如此嚣張,氣得臉通紅,直接伸手拽過扶松道:“你既知道扶公公是端王府的人,便該清楚他的任務是服侍女郎,而不是幫你去取酒。你讓女郎一個人在此等候,萬一出了事,你負的了責嗎!”

那小厮在輕蔑之情浮上臉前就低下了頭,仿佛十分謙卑:“大人教訓的是。但請大人也替小的想想,大郎君有吩咐是讓扶公公随小的去取酒,小的不敢不聽大郎君的話。易地而處,大人在朝為官,也是有上司的人。就算您不在意我家大郎君,我家二郎君也是您的長官,您好歹也考慮一下他的面子。”

話音落下,扶松眼裡的光慢慢熄滅了,因為伏孝眼中的氣憤已經被森冷取代。

那小厮不動聲色地将扶松拽回來,對伏孝一彎腰道:“小的們告辭。”直起腰後便拖着宛如木偶般的扶松向樓上走去。臨走前,扶松又絕望又期待地望向了伏孝。可伏孝隻是僵硬地站着,再沒有對他們說過一句話。

樓梯上人來人往,可崔勃給裘驚鵲訂的雅間在三樓。上了三樓人就少多了,至少在走廊裡看不見太多的人。氣味也變得雅緻了起來。

上了樓一路往裡走,每間雅間的門口都挂了一張牌子,上面寫着雅間的名字。

小二領着裘驚鵲來到一間名為“絕弦”的雅間門口,一轉身,彎彎腰對裘驚鵲道:“女郎,這間便是了。香茗茶點,還有侍候您的侍女都在裡面等着,小的不打擾您休息,就送到這裡了。”

小二垂着目光等了一會兒,不見回應,擡起頭來,裘驚鵲道:“剛剛崔氏郎君的侍從是怎麼稱呼我的随從的,你還記得嗎?”

小二又低下了頭,答道:“女郎恕罪,小的着實沒注意。”

裘驚鵲:“崔氏郎君的雅間在哪裡,現在帶我過去。”

那小二将頭低得更深些,賠笑道:“女郎恕罪,按店裡的規矩,小的是不能在客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洩露他們的隐私的。”

裘驚鵲默了默:“好,那我自己去找。”說罷便向前走,那小二匆忙後退了一步,不僅始終和裘驚鵲保持着距離,還若有若無地擋住她的去路。

裘驚鵲道:“讓開。”聲音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平和。

小二還是低着頭不動,裘驚鵲腳步一轉,繞過他往前面走。

“女郎!”小二轉身,語氣裡帶着無法掩飾的驚慌:“女郎何必得罪崔氏的郎君?”

裘驚鵲停下了腳步,卻還沒有妥協的意思,小二隻好好言相勸:“那位公公沒事,頂多就是吃點虧而已,女郎您……您不便前去!”他應該是真心想勸告裘驚鵲,也害怕壞了店裡規矩,丢掉工作。但他最怕的還是得罪那些權貴。裘驚鵲來自江湖,如何不懂得這些民間疾苦?

裘驚鵲忽然轉過身來望向小二,動作間攜帶的淩厲讓小二為之一愣!“你說的‘吃虧’,是什麼意思?”裘驚鵲問道。

小二不敢說話,裘驚鵲:“我不為難你,我現在要出去一下,你不要聲張。你若繼續攔我!”小二還要開口,裘驚鵲立刻冷下語氣道:“那我現在便一間間地去找人,我是端王義妹,最後事情如果鬧開了,你想想吃虧的是誰?”

小二的臉漲得通紅,但也不用權衡,因為他根本沒得選,隻能跟裘驚鵲确認道:“女郎是一個人出去嗎?”

裘驚鵲:“我有王府車夫相随。你去忙你的,權當不知道就好。”

小二低頭:“是,小的遵命…….”

出了門,剛上牛車,裘驚鵲對車夫道:“去商府,快一點!”

“是……是!”車夫見隻有裘驚鵲一個人出來,而且行迹匆匆,便知可能有事,不敢多說,便用車繩抽打着牛身,快速往止馬巷行去。

“小的不知,隻知道女郎午後随二郎君還有梁大人一起出去了,至今未歸。”商府門前,守門的小厮對裘驚鵲道。

裘驚鵲:“多謝。”

守門的小厮立刻彎下了腰:“女郎客氣了,小的不敢!”也不知是不是太過惶恐,他并沒注意到對方語氣裡的失望。

裘驚鵲轉身走下石階,車夫立刻上前道:“女郎怎麼回來了?”

裘驚鵲站在原地沒有回複。車夫看不清她的臉,隻覺得帷帽那側的氣息好像十分低落,又道:“女郎若有事,不如先回王府?興許殿下可以幫着解決呢?”

她已經出來有一會兒了,如果商嬰沒有去梁府,而端王也沒回來,那扶松……裘驚鵲不敢再想,問車夫:“梁府離這裡遠不遠?”她的聲音竟然十分果斷,車夫的心裡莫名地為之一振!答道:“不遠,女郎要去嗎?”

裘驚鵲:“現在就去。”話音未落,人已向牛車走去。

車夫也立馬跟了過去:“是!”

車夫說得不錯,出了止馬巷,一下子就到了梁府。裘驚鵲從牛車上下來,和剛才一樣沒有等車夫去叫門,而是親自步上石階去敲門。隻是這次車夫也跟着她一起邁上了石階。

正門打開,裘驚鵲先自報家門,接着便問商嬰是否正在府中做客。

守門的小厮:“我家郎君午後的确去了商府,但至今未歸,商氏的女郎此刻也不在府中。”

微風吹動着帷帽上垂下的軟紗,裘驚鵲站在門口卻是動也不動。

守門的小厮看這女郎不說話,那車夫也是一臉的失望,想了想,又道:“嗯……郎君和商氏的女郎都不在,府中現在隻有小郎君在,女郎是否需要小的去通傳一聲?”

帷幕猛地一晃,是裘驚鵲擡起了頭:“有勞了!”

這小厮也和剛才商氏守門的那個小厮一樣,對裘驚鵲的客氣感到受寵若驚,同時亦感到了裘驚鵲的内心是何等的焦急!當下便彎了彎腰道他:“小的不敢!請女郎稍後,小的這就去禀報小郎君。”說完将門微微一合,人已撒開退向府中跑去。

牛車駛過湘南河上坐立的玉橋,滿堂花醉也出現在了車窗外的遠處。梁桢将目光從車窗外收回,望向裘驚鵲:“待會兒你先在車裡等着,我一個人去會方便些。”

“有勞郎君了,小女感激不盡!”裘驚鵲除了對梁桢表達謝意,也立刻答應了他的要求。若不是她非常相信梁桢,便是此時内心的信念十分堅定,知道唯有将事情完全托付給梁桢處理,才會有成功的希望。

梁桢微微颔首,便又将目光轉向了窗外。

裘驚鵲想了想,開口道:“郎君先前問我的那個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您了。”

梁桢頓了頓,轉回來望着裘驚鵲:“扶公公還未救出來,女郎現在就肯告訴我嗎?”

裘驚鵲也望着梁桢,安然道:“小女雖不才,但也曾追随過壽王殿下一段時間,眼看着壽王殿下對身邊的每個人都以誠相待,寬仁厚德。郎君是戰場上的英雄人物,小女無緣親眼得見郎君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雄姿。但郎君今日的勇氣和義舉小女是看見的,豈敢真的以商賈交易之道來玷污了郎君。小女對郎君的誠意毫無疑問!車駕馬上就要停了,請郎君聽我一言。”

梁桢的眼中浮起了一絲激賞,很快又恢複了沉着,擡起一手對裘驚鵲道:“請說。”

牛車在河畔疾馳……很快便停了下來。

進了滿堂花醉,很快便又小二前來招呼。梁桢道:“我來赴約,是崔勃崔大人和公良大人的席局。”

梁桢能夠精準地說出崔勃和公良犀,小二并無多少警惕之心,但還是要多問一句:“敢問郎君是?”

“梁桢。”

原來是目下聖券正濃的梁家郎君,小二立馬更殷勤了些:“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崔大人還未來得及吩咐小的郎君要來,不如請郎君稍後,小的立刻去禀報崔大人一聲。”

梁桢知道他是要去和崔勃确定了才敢帶他過去,道:“去吧。”

“是!”小二彎了彎腰,便往樓上跑去。

小二腿腳利索,轉眼間便來到四樓,他快步穿過走廊來到了樓層的盡頭,隻見其中一間雅間門口的牌子被翻成了背面。小二猶豫了片刻,又退回來走到相鄰的一間名為“虞美人”的雅間門口停下。小二正要敲門,忽然感到後頸一緊,被人抓住了衣領,猛地向後一扯!

小二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都沒看清楚對方的臉,就見對方伸手按上那門向前一推,門向内打開了。

迎面而來的是一扇巨大的百花屏風,屏風前站着剛剛聽到動靜,走過來開門的公良犀。

梁桢早從裘驚鵲口中知道了公良犀也在,所以他并不意外,向公良犀行了個禮後,梁桢道:“我來找崔大人。”

公良犀卻十分意外會在這裡看到梁桢,又聽他一上來就要找崔勃,多少也猜到了幾分他的來意。他淡淡道“他不在這裡。”

梁桢望了望公良犀,忽然繞開他往屏風後面走。公良犀沒有阻攔,梁桢也沒有走多遠。屏風後面的房間雖大,卻是一目了然的。房間正中擺着一張很大的四方幾,上面有一套茶具,卻隻有一個杯子從茶盤裡被拿了出來,開口向上。

梁桢折了回來,對公良犀道:“他在哪兒?”

公良犀望着梁桢,忽然垂下了目光,搖頭說:“我不知道。”

梁桢也垂下目光,過了一會兒轉身出門,出門後卻徑直朝那間牌子被翻過去的雅間走去。公良犀原本還算淡定,此時卻連鞋也來不及不穿就很趕緊從席上走下來,跑到梁桢的前面。

“桢元!”公良犀一個回身攔在梁桢身前,右手緊緊地握着梁桢的右臂。

梁桢竟沒有掙開,隻是冷冷地望向了公良犀的眼睛。公良犀的目光顫了一下,仍道:“桢元,你走吧。崔勃這會兒沒空,你要不改天再來找他。”

梁桢望着公良犀道:“他做這樣龌龊的事,讓你在這裡給他把風,你也咽的下這口氣?公良氏的尊嚴何在?”

公良犀臉色一僵!手還抓着梁桢,可是已經失去了力道。

梁桢把手臂抽出來,眼睛也望向那扇緊閉的房門:“你進去吧,今日是我硬闖,将來若有任何人問起都與你無關。就算是我為之前的事,向令尊賠罪。”

“桢元!”

不顧公良犀沉聲地呼喚,梁桢向那雅間走去。

這裡房間的布局幾乎一樣,梁桢直接繞過了那扇巨大的屏風。突然他腳步一頓,愣在了原地!

崔勃那漲紅的,宛如修羅的臉忽然向門口轉來,那一刹那,梁桢才有些清醒過來。雖然醒了,他卻沒動,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動不了。他隻能面無表情地望着雙手撐在窗柩上的崔勃。

崔勃喘着粗氣,久久地瞪着梁桢站立的地方,可他的目光又好像穿過了梁桢,望向一片别人都看不見的虛無。過了一會兒,崔勃臉上的表情漸漸放松,接着他忽然無聲地笑了一下。他将撐在窗台上的雙手撤離,整個人慢慢地站直,然後舉起手抖了一些寬袖,慢條斯理地整理起已是前襟大敞的衣服和上面垂落的衣帶。

他看上去如此閑适,連将被汗潮濕的烏發挑至身後的動作也顯得輕佻随意。渾然不顧身後有個身影,像攤爛泥般從窗子上坍塌了下去。

崔勃隻是将衣帶随意地一搭。衣服的肩部不在其位,後領也向後微微地敞着,崔勃懶得管。他走到案幾前坐下,一腿盤在前面,一腿支起,用腳心着地。

“梁将軍,稀客啊!”崔勃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梁桢,然後拎起水壺給自己倒水喝。

他畢竟出身很好,此時雖然坐姿不夠端正,但也難以掩飾他從小被訓練而成的從容與優雅。梁桢實在無法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和剛才那頭粗喘的野獸使用的是同一具身體,同一個靈魂?

梁桢在原地脫掉鞋子,穿着襪子走上席面。他來到窗台邊,沒有低頭,隻是望着窗外風景優美的湘南河道:“你出去吧,我有事要和崔大人說。”

扶松抱起了散在身上各處的衣服,他的抱姿很奇怪,好像那些衣服都是流動的。他也沒有向任何人行禮,起來後便低着頭向門外走去。

“等等。”崔勃的聲音響起時,梁桢立刻感到扶松的身子抖了一下,可扶松還是乖乖地站住了。

梁桢望向了崔勃,眼神深處是冷的。

崔勃微微一笑,淡淡道:“别忘了把酒拿回去,知道嗎?”

扶松抱着衣服,不知是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更抱緊了衣服,隻見他緩慢地彎了一下腰,然後便快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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