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關上,别人兩小無猜遊船,你偏要破壞興緻,你缺不缺德啊你”。花見月趕緊制止他,老圖撓撓頭,“她是在看你,又不是在看我,你看,船停下來了。”
花見月:“......”
沒一會,果然見到天驚墨和嘉裕郡主一起上來,嘉裕郡主倒是不見外,親昵坐在花見月旁邊。輕笑道:“方才在船上,墨哥哥和我說道,靖州城乳鴿甚是美味,我們打賭,你們會不會點這個菜,果然,還是墨哥哥赢了。”天驚墨面色有些蒼白,看起來精神不濟的樣子,嘉裕郡主巧笑道:“不知比之上京如何。”
天驚墨輕聲應道:“你嘗了便知。”
“這位大師是?”嘉裕郡主瞧着旁邊還坐着個胖和尚,遂而好奇問道。
老圖惶恐,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大師,他慌忙站起來,一本正經回道:“貧僧乃是天師府的夥頭僧。”
花見月汗顔,向嘉裕郡主解釋道:“這是跟着我的廚子,不是什麼大師。”老圖憨笑着撓頭。
樓下說書先生又講到天尊斬殺妖王,正值精彩之處,引得樓下聽衆紛紛拍手稱快。嘉裕郡主被吸引注意,側耳聽了半刻,笑意盈盈誇起天驚墨來!“墨哥哥,你聽,幾百年了,百姓對天尊誅殺妖王依舊是拍手稱快。”天驚墨不語,隻是淡然一笑,好似見怪不怪。嘉裕郡主倒是與有榮焉的樣子,聽得樓下掌聲不斷,胃口大開,淺嘗幾口之後又稱贊起靖州城的菜肴美味,應該讓廚子好好學學,把手藝帶回上京。
花見月應付似的點頭輕笑,隻是手中酒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
幾人一邊吃,一邊閑聊,老圖坐在花見月對面,不時偷看她的臉色,不知她是情敵在側郁郁寡歡還是另有心事借酒澆愁,再一擡眼,就見花見月狠狠瞪過來,老圖慌忙錯眼望向窗外遊船。
待到樓下喧嚣聲漸弱,幾人也酒足飯飽,天驚墨提出送嘉裕郡主回别苑,花見月和老圖自然也不好跟着,四人在樓下往相反的方向離開。
亥時已過,靖州河上遊船隻有零星二三,沒有了遊船花燈點綴,夜色下的靖州河顯得寂寥清冷。花見月慢悠悠走到護城河邊,俯身趴在欄杆邊,盯着天上高懸的明月發呆。老圖面色微紅,順勢坐在地上,呼吸間喘出渾濁的酒氣。河邊夜風拂面,帶來絲絲涼意,幾盞清酒入喉後,她的腦中更加清明。
沒多一會,就聽見老圖輕微的鼾聲傳來,河邊遊人漸散,花見月思緒萬千,一個人慢慢沿着靖州河走,走着走着,不知不覺間竟穿過幾條小巷,走到一扇緊閉的大門前,門口沒有光着膀子滿臉橫肉的大漢,她試着推開門進去,微弱的月色鋪在門口,倒出她被拉長身影,環視一圈,裡面的小門也被封住,昏暗的房間裡鴉雀無聲,隻能聽見她均勻的心跳聲。
“你在看什麼?”
突然出現的聲音冷不丁吓得她心口一顫,花見月差點險些站不穩,慌忙扶牆穩住身形,回頭一看門口沿出一團黑影,玄雕正蹲在地上,歪着腦袋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有什麼大病,突然出現在人身後,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嗎?”花見月朝它白眼一翻,拍拍胸口努力調整呼吸。玄雕撲棱翅膀飛到門外,天驚墨慢慢從旁邊的角落裡出來,反駁道:“它是雕,你是妖,怎麼會吓死人?”
花見月:“......”說得好像有道理。
玄雕撲棱幾下又回到天驚墨肩上,單腳站立,高傲的仰着頭,另一隻腳上抓着明晃晃的物件。一搖一晃在她面前顯擺,花見月瞪大眼睛,快步走到門外,指着玄雕腳下的東西,驚疑問道:“這是?”
天驚墨不語,偏頭輕笑看着玄雕,花見月大喜,伸手就要去拿,玄雕一擡翅膀,故意飛到半空,引得她跳起來伸手去夠,将将要拿到,玄雕又往上飛,故意歪着腦袋打量她。反複幾次,逗得花見月上下直竄,也沒摸到它腳下的東西。累得她是氣喘籲籲,花見月氣結,沖着天驚墨嚷道:“管管你的破鳥。”
玄雕一聽,不滿的尖嘯一聲,飛到更高了。懸在空中得意的盤旋,花見月嘴角一扯,滿不在乎順勢往門口一坐:“罷了,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