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往下說,眼角瞥見坐在池景行對面的蕭家兄妹,硬生生将後面半句話咽了下去,走到廖淮璟面前質問:“你怎麼在這裡?”
廖淮璟吓得努力往椅子後面縮,他再不敢往蕭允懷裡鑽了——雖然這是上上之策。不但不敢鑽了,還得祈禱蕭允知道男女有别,即便是妹妹。
見蕭思琪沒回答自己,她也沒想從這草包廢物身上得到答案,轉頭坐在了池景行身邊,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池景行直皺眉頭。
“景行,你不是約我喝咖啡?怎麼他們也會在這裡?”
這一問,一向自诩為情場老手的池景行也不免趕到一絲尴尬:“不好意思曼婷,蕭少找你有事,我想讓你早點來。不過等事情處理完了,我陪你喝咖啡。”
聽說池景行願意與自己喝咖啡,顧曼婷欣喜若狂。她矜持笑笑,将包擱在桌上,看項蕭允,哪裡還能窺見當日趾高氣昂模樣。
“不知蕭少找我何事?蕭少盛名,我仰慕已久,可惜的是無緣與你相談,當日池伯母生日宴上,有緣得見,卻也是匆匆而過。”
顧家雖也财大事大,在京城也大多有話語權,可與蕭家、池家這種老牌家族比,這些後起之秀,到底相差甚大。
難得有機會被池家少爺點名做他的女伴,顧曼婷便想着搭上這條線。蕭思琪之名,她也有所耳聞。當然,和蕭思琪之名一起傳進她耳朵裡的,則是那件滑稽至極的大事。
蕭家雖遮遮掩掩,傳話的人大多也懼怕蕭家的紳士,因此語焉不詳。但上流社會誰家沒點底子,自然也知道的七七八八,隻是礙于蕭家的面子,大家沒在公共場合談起過。
因此,顧曼婷從來沒把蕭思琪放進眼裡,自己能得到池景行的心,自然飛黃騰達。
可池景行接下來說的話,卻無情地将顧曼婷從癡心妄想裡拖拽出來,每一句都仿佛在嘲笑自己是個跳梁小醜:“曼婷,那日我母親生日,席上你對思琪不敬,還望你與她道個歉。”
“景行你……”顧曼婷臉上露出委屈之色。
“好了,曼婷别鬧。和思琪道個歉,此件事便了了。沒想到蕭公子如此得閑,芝麻大的事,也變成了西瓜大。”語氣極盡嘲諷。
廖淮璟:“……”池景行對顧曼婷若即若離,對蕭思琪也是如此,總覺得他身上充滿了不協調的矛盾感。
“啧,”林宇舟說,“直覺告訴我哪裡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算了。”
正當顧曼婷不知如何開口,不服氣醞釀緻歉詞時,弱小又無助的廖淮璟閃亮登場。
“哥,我們走吧。她雖然沒道歉,但人來了,心意收到了。這耽誤許久,還是你的工作要緊。”
他先站起來往門口走去。蕭允見自家妹妹也不計較了,台腕看了看時間道:“思琪說得在理,公司是還有事等着我處理。那就不多打擾景行你和顧曼婷的閑情雅趣,告辭。”
也不好鬧得太僵,池景行站起來象征性将人送到了門口。
“是,要感謝允哥給我和曼婷流時間了。”
等兩人都上了車,蕭允并沒有直接驅車離開,而是盤問起了自家妹妹:“思琪,我看着景行對你态度很是奇怪,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
生怕妹妹一言不合就縮進保護殼裡,跟着解釋:“讓哥知道事情經過,也能更好地保護你。”
廖淮璟:“……”他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要知道了就好了,這任務可以完成了!
他也不敢盲目回答,隻能一邊裝作難過萬分,一邊思考應對之策。
看到妹妹恹恹的樣子,蕭允卻隻當她心事太多,一時半會兒說不出口,自顧自猜測:“是那天席上他還說過更過分的話嗎?”
廖淮璟搖搖頭。
“那,”蕭允頓了頓,似乎在考慮該不該說出口,“是不是你十八歲那件事情?”
将這話問出口後,他率先咬牙切齒,如若真是這樣,那便别怪他不顧兩家面子,必定是要從池家得到個妥善的處理才能罷休。
蕭家上下對這件事都守口如瓶小心翼翼,他池景行怎麼敢當衆拿來說事?!
坐在一旁的廖淮璟見蕭允說出“十八歲”後表情瞬息萬變的樣子,就知道,蕭思琪在十八歲時,發生過足以改變一切的大事。
他心生一計,恹恹點點頭,準備瞞天過海,先糊弄過去:“不知道,但,大概,是吧。”
他斷斷續續說話,顯得更可憐了。
聽聞此言,蕭允将車停在路邊,看着廖淮璟認真道:“别人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我們都理解你的。這件事情,哥會替你問池景行讨個說法。你莫要難過,若心情不好了,便來老宅,老宅人多,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