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天陽的車!"任莫言低聲說。
那輛黑色本田緩緩駛入廠區,在倉庫前停下。借着月光,他們看到王天陽從車上下來,從後備箱搬出幾個紙箱。
"行動!"沈放一聲令下。
數束強光瞬間照亮了整個院子,特警從四面八方包抄上來。
"不許動!警察!"
王天陽顯然沒料到這個,紙箱砸在地上,嘩啦一聲散開 —— 裡面裝的都是實驗器材。
"完了?"王天陽苦笑一聲,出人意料地很快就舉起了手,"我就知道,早晚有這一天。"
沈放上前給他戴上手铐,眼神冰冷:"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王天陽突然笑了,那笑容讓人心裡發毛,"沈警官,你覺得一個農村來的窮學生,要怎麼在這個城市裡活下去?"
"所以你就去給人制毒?"任莫言厲聲問。
"制毒?那是段教授的事。"王天陽的聲音突然變得輕蔑,"我隻是個跑腿的。不過……"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沈放一眼,"你們抓我也沒用,該發生的,都已經安排好了。"
"什麼意思?"
但王天陽閉上嘴,再不開口。
倉庫裡,警方發現了大量實驗器材和化學原料。顯然,這裡是他們轉移後的新據點。
"奇怪,"任莫言檢查完現場,"東西不少,但最關鍵的配方和成品都沒找到。"
夜色如墨,警車的引擎在寂靜的街道上發出低沉的轟鳴。
王天陽坐在後排,手腕上的手铐随着車身輕微的颠簸發出細碎的響聲。冰冷的金屬光澤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像某種不祥的預兆。任莫言專注地開着車,沈放坐在副駕,時不時從後視鏡觀察王天陽的狀态。
夜空中的雲層突然翻湧,一輪殘月若隐若現。
就在這時,一道刺目的遠光燈從右側橫空殺出。
"小心!"沈放的怒吼撕裂黑暗。任莫言本能地猛打方向盤,輪胎與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那輛黑色SUV擦着警車的尾部呼嘯而過,消失在夜色中。
就在所有人以為危機暫時解除的瞬間——
砰!
清脆的槍響像一道閃電劈開夜空。
後座傳來一聲悶哼,沈放迅速回頭,隻見王天陽的胸口已經滲出大片殷紅。狙擊手的子彈穿透車窗玻璃,精準地擊中了他的頭部。
"王天陽!"沈放幾乎是從座位上跳起來。
"咳……咳咳……"王天陽劇烈地咳嗽着,鮮血從嘴角溢出,在白襯衫上暈開刺眼的紅色,"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他的聲音因為痛苦而斷斷續續。
"是誰?誰要殺你?"沈放死死盯着他逐漸渙散的瞳孔。生命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這個年輕人身上流逝。
"紅……紅館……"王天陽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找……找梁志和老六……他們……知道……"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清明,仿佛想起什麼重要的事,"對不起,茜柔……"
話音未落,他的頭無力地歪向一邊,再也沒了聲息。
任莫言一邊在蛇形路線上飛馳,一邊急促地對着對講機喊道:"B組呼叫總台!嫌犯在押送途中遭遇狙擊!目标已經……已經喪生!請求立即支援!重複,請求立即支援!"
沈放檢查了王天陽的生命體征,瞳孔已經完全擴散。他仔細觀察車窗上的彈孔,孔徑極小,邊緣整齊,顯然出自專業狙擊手之手。這不是普通的殺手能有的水準。
"能追上那輛SUV嗎?"沈放的聲音冷得像冰。
"不行,"任莫言咬牙切齒,"那車顯然經過改裝,馬力太大。"
沈放看着後視鏡中王天陽蒼白的面容,那雙失去生機的眼睛仿佛還帶着某種難以言說的恐懼。紅館?梁志和?老六?這些信息像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預示着他們即将面對一個更加龐大和危險的犯罪網絡。
而王天陽,這個本該成為突破口的重要證人,就這樣在他們眼前被冰冷的子彈帶走。他臨死前的忏悔,他未說完的話,都将成為永遠的謎團。警笛聲由遠及近,紅藍交錯的燈光刺破夜色。
"梁志和……老六……"任莫言若有所思,"聽說紅館背後有境外勢力。這案子,恐怕沒那麼簡單。"
警笛聲由遠及近。沈放看着王天陽的屍體,這個表面溫和的研究生,臨死前留下的線索,會把他們引向一個怎樣的深淵?
紅館夜總會,燈光忽明忽暗,混雜的酒氣與汗味充斥着整個空間。沈放靠在吧台一側,目光如鷹般銳利,觀察着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他的對講機裡傳來低聲彙報:“梁志确認在二樓的包間,還有四個人,手裡可能有武器。”
“行動按原計劃。”沈放低聲說道,放下酒杯,目光轉向通往二樓的樓梯。他看似不經意地起身,但每一步都踩得穩健有力,仿佛下一秒就能爆發。
就在這時,樓梯口的守衛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擡手示意他停下:“喂,你去哪?”
沈放站定,面無表情地看了對方一眼,聲音冷得像冰:“廁所。”
守衛顯然沒那麼容易被糊弄,伸手攔住他,眼神裡帶着威脅:“這裡不是你能随便進的,回頭吧。”
下一秒,還未等對方完全說完,沈放的手已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了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扭。一聲骨裂聲清晰地響起,守衛的臉瞬間因疼痛扭曲,還沒來得及反應,沈放已經将他壓倒在地,順手奪下了他腰間的匕首。
整個動作不過幾秒,快得讓周圍人都沒能看清發生了什麼。沈放站起身,冷冷地掃了被制服的守衛一眼,低聲道:“再敢攔路,下次就不是斷手那麼簡單。”
接下來的樓梯口,幾個守衛似乎察覺到了動靜,迅速圍了上來。他們個個面露兇相,甚至有人抽出了刀。沈放隻是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嘴角微微勾起,目光裡透出一絲危險的冷意:“想動手是吧?可以試試。”
為首的守衛一聲怒吼,揮刀向他沖來。沈放的身體在下一瞬間動了,步伐輕快而精準,他側身避開刀鋒,順勢抓住對方的胳膊,猛然一扯,對方被反關節制服,疼得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剩下幾人顯然被震懾住,但還是硬着頭皮圍上來。沈放毫不遲疑,出拳如風,每一下都精準打擊對方的要害。肘擊、鎖喉、踢膝,他的動作幹脆利落,沒有一絲多餘的停頓。不到一分鐘,幾名守衛全都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再無一人能站起來。
他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俯視着躺在地上的人,語氣冷漠:“下次再敢攔我,先問問你們的骨頭能不能撐得住。”
梁志察覺到動靜,正慌亂地指揮手下準備逃跑,卻聽到包間的門“砰”地一聲被人一腳踹開。沈放站在門口,目光冷得像刀刃般鋒利,整個人籠罩在一種駭人的氣場中。
“你……”梁志剛開口,沈放便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擡腿直接踹翻了他身邊的兩名打手。他用力将梁志按在牆上,單手揪住他的衣領,低聲問道:“你以為躲在這裡就安全了?”
梁志掙紮着試圖反擊,但沈放的力量宛如鋼鐵,根本不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他冷冷地看着梁志,聲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壓:“老六?别讓我重複第二遍。”
梁志咬緊牙關,額頭滲出冷汗。沈放用力将他摁到桌上,耳邊傳來梁志痛苦的呻吟。他輕聲說道:“如果不說,那你接下來的每一秒,都會後悔沒早點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