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碎光深淵 5

沈放的公寓在一棟老式居民樓的三層，兩室一廳的格局不大不小，但采光很好。客廳和主卧都朝南，冬日的陽光透進來，給整個房間染上一層暖意。

客廳裡隻有一張深灰色布藝沙發，旁邊搭配着簡單的茶幾，上面亂七八糟地攤着幾份案件資料。靠牆的書架很有意思，專業書籍整整齊齊地排着，卻在角落裡藏了幾本推理小說。窗邊放着張小工作台，一台筆記本電腦，一盞台燈，透着股不近人情的簡單。

林星澈拎着菜回來，一進門就看見這位傷患正坐在沙發上翻文件，左腿打着石膏，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又看案子呢？"她把菜往茶幾上一放，沒好氣地說，"醫生說讓你好好休養，你是不是覺得現在可有時間好好鑽研了？"

沈放擡頭看她，眼神難得柔和了幾分："随便翻翻。"

"随便翻翻能皺成這樣？"林星澈伸手就把文件抽走，"先吃飯，再吃藥，待會還得去醫院複查呢。"

沈放也不攔她，就這麼看着她在廚房裡忙活。自從他出院，她每天都來照顧他，煮飯送藥，連他的壞習慣都記得一清二楚。想到這，他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點弧度。

"給你炖了排骨湯。"林星澈端着碗過來，"你這條腿，得多補補。"

沈放接過碗，看着熱氣騰騰的湯，突然說："你不用天天來。"

"嫌煩？"林星澈的語氣一下子冷了。

"不是。"沈放擡頭看她，"你要上班，還要照顧叔叔，太累了。"

"我爸現在好多了。"林星澈在他身邊坐下，聲音難得軟了下來，"倒是你，一個人住，瘸着條腿，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沈放沉默半晌，低聲道："我習慣了。"

"可我不習慣。"林星澈轉頭看他，眼神倔強，"我不習慣看你一個人硬撐。"

陽光從窗外斜斜照進來，照亮了兩人的側臉。沈放低頭喝湯，試圖掩飾眼底的溫軟，而林星澈卻盯着他的側臉，目光執拗得讓人心疼。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将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沈放看着她認真的側臉，心裡湧上一股暖意。他從小就習慣了獨來獨往，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固執的女孩闖入了他的生活，讓他漸漸體會到了被人關心的溫暖。

"星澈。"他輕聲喚她。

"嗯？"

"謝謝。"

林星澈愣了一下，随即笑起來："謝什麼，喝湯吧，涼了就不好喝了。"

沈放捧着碗，看着湯裡漂浮的點點油花，心想這大概就是家的味道吧。窗外的陽光暖暖的，照在兩人身上，将這個原本冷清的空間染上了一層溫情的色彩。

六月的夜晚帶着微微的燥熱，但沈放家的陽台卻意外地清爽。晚風吹過，帶來一陣栀子花的香氣。林星澈端着兩杯檸檬薄荷水，在沈放身邊坐下。看着他仍有些僵硬的左腿，她輕聲問道："今天腿還疼嗎？"

"好多了。"沈放接過水杯，目光落在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上，"你這薄荷是陽台上種的？"

"嗯，"林星澈笑着指了指角落裡的幾盆綠植，"我發現你家陽台朝南，采光很好，就順便種了點薄荷和羅勒。"

沈放看着原本空蕩蕩的陽台，現在多了幾盆青翠的植物，還有一張藤椅和一個小茶幾。這個習慣了冷清的空間，不知不覺間染上了生活的氣息。

沈放沒說話，隻是看着她的側臉。夜風拂過，吹起她鬓角的發絲。這些天她把所有時間都用在照顧他身上，從換藥到三餐，一點都不含糊。倒是她眉宇間的疲憊，在不知不覺中淡了。

"星澈。"他突然開口。

"幹嘛？"

"謝謝你。"

林星澈愣了一下，知道他說的不隻是照顧的事。她低頭喝了口檸檬水，假裝沒看見他眼裡的溫度："得了吧，你這人怎麼這麼矯情。"

沈放沒說話，隻是看着她的側臉。夜風拂過，吹起她鬓角的發絲。這些天她把所有時間都用在照顧他身上，從換藥到三餐，一點都不含糊。

"星澈，"沈放忽然喚她，"你......"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怎麼了？"林星澈轉頭看他，"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不像你。"

夜風裹着栀子花香，在陽台上流連。林星澈擺弄着杯子，像是在琢磨什麼，最後一仰脖把水喝完，假裝随意地問："诶，我問你個事呗？"

"嗯。"

"你這人吧，怎麼對我這麼好？"她努力讓語氣顯得輕松，"從夜總會到借錢，再到你受傷......"

"你像個意外。"他突然說。

"啊？"林星澈一愣，沒明白他這沒頭沒尾的話什麼意思。

"闖進我的生活裡。"沈放目光落在遠處的燈火上，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

林星澈握着水杯的手微微收緊。這個平時寡言的人，突然說這種話，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喂，"她故作輕松地撞了下他的肩膀，""那是，我這人向來多管閑事。"

沈放的目光落在遠處的燈火上，沉默了片刻。他不擅長說這些，但今晚，他想試着表達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