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什麼隻有我會死?十六夜明音攥緊了胸前的制服,他告訴自己:“兇手要付出代價。”這才是對的。
我願意給蘇格蘭償命。
……
但為什麼不是死在也許是他朋友的波本手裡。
命運讓十六夜明音被不知名的人殺死。
他以為面前的男人會如先前一般繼續安慰自己,但松田陣平堅定道:“當然。”
十六夜明音怔怔地望着松田陣平出神:“我……”我不想這樣的。
他有些不知所措。
害怕被看出些什麼,青年慌亂地背過身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忍不住幹嘔,像得知蘇格蘭死訊時的那樣。
那段劇情在腦海裡反複重演,十六夜明音其實能夠根據那些場景和對話推測出蘇格蘭死去的經過。
沒有卧底能逃出冰酒的全面搜查,也許當時沒有上報,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冷眼旁觀,然後又因為那可笑的命令成為了殺死蘇格蘭的劊子手。
一個面對鮮血連槍都拿不穩的情報人員,居然殺死了行動組的精英。
十六夜明音啞聲問道:“兇手要付出什麼代價……我是說,傷害小貓的兇手和我們,旁觀者。”
松田陣平看到十六夜明音縮成一團,微微顫抖:“兇手會被繩之以法,旁觀者活在歉疚之中。”這是他的答案。
那麼十六夜,你又在想什麼呢?
松田陣平的直覺告訴他,十六夜明音所說的兇手不是殺害小貓的罪魁禍首,他也隐隐有了預感,青年背後也許還有一股深不見底的勢力在操縱他,利用他,甚至曾經試圖奪走過他的生命。
所以,是那些人讓他成為了旁觀者,亦或是……兇手?
要說破嗎?要問清楚嗎?他會因此受到傷害嗎?
松田陣平無奈歎息:“如果兇手有朋友的話,他的朋友一定會在他成為兇手之前拉住他的。”他相信十六夜明音有說不得的苦衷。
十六夜明音喃喃道:“朋友?”
“是。”盯着青年垂落在地頭發,松田陣平說得十分堅定。
如果一切還來得及……不,一定來得及的,十六夜還這麼小,比自己和所有同期都要小上一歲,雖然他的過去存在黑暗,但一定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松田陣平将十六夜明音翻過身來,擁入懷中:“所以不要怕,我們都在你身邊。”
青年的身體柔軟脆弱,一隻手就能全部抱住,他聽見了他的呼吸聲。
松田陣平繼續說道:“如果……如果你對那些小貓感到愧疚,那我們就一起彌補,早日幫助它們找到兇手。”他再次揉了揉十六夜明音的腦袋。
“如果彌補不了呢?”心髒跳動得厲害,十六夜明音覺得松田陣平好像已經知道了什麼。
松田陣平心道不好,松開了環住十六夜明音的手:“為什麼這麼說?”
“它們已經死了。”十六夜明音害怕看到松田陣平厭惡的眼神,卻又不敢躲進他的懷裡。
早知道……就不和他們成為朋友了。
青年再次選擇了逃避。
松田陣平扶起了他的臉:“能不能告訴我,是真的……死了嗎?”
“……”
“十六夜。”
“……”
“告訴我吧,十六夜。”
“……沒有。”還沒有。十六夜明音看到男人松了口氣。
“那我們就一起承擔,承擔這份愧疚,你忘了嗎,我們是朋友。”松田陣平搭上十六夜明音的肩膀,才發現他的臉色看起來十分差勁。
“嗯……”十六夜明音的手不由自主地朝松田陣平伸去,像是不滿足于之前那個淺嘗辄止的擁抱:“朋友。”
他需要什麼來證明自己沒有被放棄。
好吧,松田陣平歎了口氣,将十六夜明音緊緊摟在了懷裡,他說:“這是對乖孩子的獎勵,以後請繼續保持。”
今晚沒有月亮。
但星空作為背景出現在了松田陣平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