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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院子的沃茲華斯和衍之一前一後地往他們最近落腳的小院走。

環境黑漆漆的，衍之看的見，沃茲華斯也就懶得點燈。

安靜的小道上，隻有腳步聲、衣服的摩擦聲、夜晚的風聲吹動院牆的聲音。衍之擡頭看着前面金發的青年。

“仙尊。”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打定主意把心裡的疑惑說出口，“我……是可以和您一條路走的人嗎？”

沃茲華斯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神情比剛剛面對新城的時候要柔和得多了：“這應該是衍之你來決定的，是你要決定要不要走和我們一樣的道路。之前你自己都一直猶豫，我又怎麼好下定論呢？”

剛剛新城和沃茲華斯示好，被拒絕，顯然這裡的道路隻得并非單純的同行。衍之想想，他對大炎并沒有特殊的感情，隻是他以為自己無法留在仙尊身邊，因此很快便要無處可去才找的出路：“我甚至不知道您的道路是怎麼樣的。”

“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現在和你直白地形容。會有那樣的人認為當下的黑暗是不必要的，希望做些什麼改變它。”沃茲華斯想了一想，他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旋即，他微笑起來，“沒關系的，還像之前那樣多看看就好，遵從自己的内心、過好當下也是一種辦法。如果衍之不認同我們，那麼總有一天你會意識到。換句話說，即使你有自己想做的事，也沒什麼要緊。這樣的事在仙門是不是也很常見，徒弟和師父修行不一樣的功法和方向？”

常見倒是常見，但如果是仙門，會有其他拒絕新城公主的理由。

衍之想想，覺得這也是一種辦法，便沒有提出異議，沖仙尊點點頭。

沃茲華斯伸手摸小孩似的摸摸他的頭發，衍之老大個人了，還頂着一雙不屬于人類的耳朵，按說應該不高興的。但他意外的也不讨厭。小的時候，師父也這樣慈祥地摸摸他的頭。

雖然仙尊和師父是完全不同的人，但衍之有時候會因為仙尊而有點想念師父。

他暫時不困惑了，兩人便繼續往前走。

院子門口的光已經能遠遠看到。

“那仙子呢？”衍之又開口，隻是好奇，“仙子和您走在一樣的道路上麼？”

“這個嘛……”沃茲華斯沒有停下腳步，隻是回頭沖他笑了一下，“秋兒也有自己的道路，我也不知道。”

……

他們回來暫時落腳的院子，離開一趟沒多久，卓映秋和女士還醒着。就是小姑娘中了毒有點虛，抱着被子坐在裡屋床上看課本，有點蔫蔫的。

女士坐在主屋的小廳裡，端着茶葉看文件，看見他倆進來，挑了一下眉：“衍之是不是快突破了？”

“是，承蒙仙尊關照，我的瓶頸已經松動，近日可能便要破丹結嬰了。”衍之沖女士行禮。

“需要我們做什麼嗎？”沃茲華斯問他，“你們是不是進階需要時間來突破？”

那肯定是要的，一般需要找一個不受人打擾的地方專心突破，打磨境界和心境，領會新的力量形式，而且最好在這期間别被仇家找上門，不然容易走火入魔。

另外，大炎這個地方還有點别的特殊之處：“……我想請仙尊為我護法，并且提供一點靈氣。破丹結嬰需要海量靈氣，大炎的靈氣太稀薄了，像翼州這樣遭受災害的荒蕪土地，恐怕很容易把方圓百裡的靈氣抽幹。”

“可以的，需要多少靈氣？上次我剛到翼州，拍在你身上的聚靈法術和這個相比如何？”

衍之想想，這種事上也不和仙尊客氣：“……那個稍微有點慢，勉強能接受。如果可以的話，有十倍聚靈量更好。”

“沒問題。”沃茲華斯沖他比了一個衍之看不明白但似乎是沒問題的手勢，“你快突破的這段時間别離太遠，随時聯系我們。”

衍之沖仙尊行禮緻謝。

他回去了，沃茲華斯看向女士：“塞西莉亞，怎麼樣，報告沒什麼問題了吧？”

“沒有了。”女士翻吧翻吧手裡厚厚的一沓，“就這樣吧，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說法了。”

“下一次通訊是兩天後吧？秋兒身體怎麼樣？能恢複嗎？”

“沒問題，雖然我還是覺得大炎這幫人多少有點神經病……”女士嘀咕，“他們真能搞清楚原委？”

那肯定是沒有絲毫搞清楚，沃茲華斯無語地撇開視線，直歎氣。

裡屋的卓映秋聽見師父提及自己，下床穿了鞋起來探頭：“師父？”

“沒什麼，秋秋早點休息吧。”沃茲華斯回頭沖她笑，卓映秋穿着中衣，他也不往那邊走，“還沒睡呢？别熬夜看書了。”

卓映秋乖巧點頭，一點沒往心裡去。為了盡快得到力量，這點算什麼。

“好好休息，後天晚上我們該和家裡通訊了。”沃茲華斯對小徒弟說，“之前不是說過嗎，如果你還是卡在築基巅峰上不去，就問問領袖能不能幫忙。”

卓映秋扒着門框看向師父，漆黑的眼睛裡一下亮起兩團光來：“謝謝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