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許雲清放到床上,卻見那小太醫呼吸清淺,竟是已睡着了。
折騰他折騰那麼久,自己倒睡得安穩。
許雲清臉頰上還帶着淚痕,渾身髒兮兮。三皇子看着又好氣又好笑,沒忍住拽了拽他的臉頰,覺得自己像是在捏一小捧沾了露珠的花瓣,稍稍用力就能掐出水來。
三皇子感受着指尖溫軟,一時作惡心起,他想用力掐他的臉頰,屆時紅梅印雪,怕是别有意趣。
但太醫醒了怕是又要哭。
什麼都沒做都哭了那麼久,要是他真的做了什麼,得哄多久才能好。
他最終隻是意猶未盡碾了碾自己的指尖。
三皇子轉身想走,又覺得放許雲清一人髒兮兮躺在這裡不好。
他頓了頓,對着門外喊:“折竹,打些熱水來。”
五十三/
毛巾浸在銅盆裡濕答答,三皇子盯着銅盆抿唇,沉默不語。
替他打水的侍從折竹伺候皇子多年,知道自家主子從未做過這樣的活計,眼下怕是不耐煩了,連忙道:“這等粗活哪要您來幹,叫我們這些下人來就是了。”
三皇子看了看睡得正香的許雲清,毫不猶豫拒絕:“不要,滾。”
“是。”折竹迅速離開,複又将自己隐匿在了夜色裡,半點看不出來。
三皇子沒去管自己的侍從藏到了哪裡。
實際上,他現在心跳得很快。
許是方才跌進荷花池的緣故,太醫的前襟濕了一片。三皇子思量着那些奴仆伺候自己時做的動作,脫下了小太醫的外衫。
可他的裡衣也被浸濕了,是不是也要脫下。
三皇子還在猶豫要不要動手,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太醫露出的脖頸上。
可能是方才脫下他外袍時牽扯到了内裡,此時太醫的穿着一點都不周正。尤其衣領松松垮垮,露出了其脖頸和下面一小節鎖骨,肌膚白得晃眼。小太醫渾身上下當真是無處不白,無處不軟。
莫名的,三皇子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幹。
同為男子換身衣服有什麼要緊的,三皇子很快就給自己即将要做的行為找好了借口。他伸出手,順着衣領挑開他的内衫,迫不及待想要探尋更加隐秘的所在。
“誰?啊!”
門外傳來折竹的悶哼聲,緊接着大門就被人撞開,三皇子根本來不及轉頭,嘴巴就被一物牢牢堵住。有什麼東西自他眼前晃過,他好像是被罩進了布袋子裡,什麼都看不見了。
緊接着,他就挨揍了。
三皇子被打得猝不及防,還能聽到布外頭打他的人正在和同夥高興炫耀:
“嘿嘿那少将軍說得真對,堵着嘴從背後套麻袋打,根本認不出來我是誰。”
笨蛋,你說話了。
三皇子暗暗咬唇記下此人聲音,心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他出來之後定要将此人揪出來狠狠報複,他一定要……
刷——
蒙頭的布被人一把掀開。
三皇子終于得到機會,他猛得擡眼,正正對上了一張熟悉無比的臉。
三皇子愣住了。
這人怎麼會來這裡?
漆黑紗絹覆眼,面若皎月澄輝,站在自己身前的那人氣度高華,雅人深緻。
赫然是大皇子容奕。
此時他立在房中,臉上還挂着笑容,笑容中掩藏的殺意卻讓三皇子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容奕坐在床榻上,居高臨下地對着三皇子的方向:“說吧,他對你說了什麼?”
他的指尖不耐煩地敲着床闆,說話的聲音卻慢慢悠悠,透着一股子瘋癫的味道:“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是什麼表情,有什麼舉止動作,前前後後,一句都不準隐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