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斑挺起胸脯保證:“我不像菜頭,我嘴巴可嚴了,保證不跟他們透露一點兒!”
“算了,沒事。”
“怎麼就算了?!”
斑斑急得跳:
“我大半夜餓着肚子,瘸着腳跑過來,你什麼都不講,就這樣算了?”
‘“你想怎麼辦?”曼巴看着跳腳的斑斑,無動于衷。
“靓仔也不是這樣給你耍的嘛!”
“一條魚魚。”
“不能看我脾氣好就......”
“一條魚魚,加一個鼠條。”
“也就是我不計較”,斑斑笑嘻嘻甩了甩腦袋:
“成交,今晚就給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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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晴夜,月亮圓圓的,幾乎要照出小貓雀躍的影子。
斑斑跳着貓步颠兒颠兒地往回趕,他對曼巴還是有把握的,答應了今晚給他,就不會拖到明早。也就是說,他今晚什麼都不用做,等着曼巴送來就可以吃飽飽了。
“咱們帥斑斑~今天真高興~啥也不用幹,等着混肚圓~”
斑斑一路哼,一路蹦,剛轉過彎,就聽見有貓在喊:“你可以打斑斑——”
斑斑渾身一激靈,差點平地摔跤——哪個刁貓算計我?!
等聽清了對話,斑斑“嗤”了一下——
這個菜頭,就不能有好事時想着他!
不過,想起邦邦說,他頓頓吃罐罐。斑斑他回味着剛才分到的罐罐,饞蟲又被勾了起來——香香軟軟,不硌嘴巴,怪不得藍波說,罐罐是仙品。
改天要去找邦邦,怎麼都要再蹭一點!
斑斑打定主意,往窩走。一路上,越走越香。起初他還以為是自己饞了,直到他看到兩坨罐罐——劍仔和菜頭糊塗啊!好好的罐罐不吃,跑去喊什麼樓!
斑斑大喜過望,埋頭就是炫!
在大嘴接觸到罐罐肉的一刹那,斑斑個古怪的念頭:會不會......
可是他的口水,已經在嘴巴和罐頭之間拉絲了。
想那麼多幹嘛?吃到肚裡的才是真的!
斑斑的猶豫在罐罐面前不堪一擊,沒幾下,就風卷殘雲地把罐罐吃了個溜光。
“我怎麼聞着不香了?”——是菜頭的聲音!
斑斑一陣心虛,直接朝反方向溜遠了。
不多時,慘烈的貓叫聲刺穿了斑斑的耳膜:
“賊——”
“我的罐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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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巴趴在河邊,一隻貓爪浸在水裡,一顫一顫,勾引着水裡貪吃的魚。
“嘩啦”的一聲,魚尾擊水,濺得曼巴一頭一臉水——又失手了。
曼巴收回了爪子,抖了抖毛——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失手了,她今天才算知道,原來心不靜,是真的會影響勾魚。
她索性不再勾魚,隻是趴伏在水邊,等待着,等待着,等着大膽的魚,來啃石頭上的青苔。
水面泛起細微的漩渦,曼巴瞅準時機,直接出爪。
月光下,雨在空中劃過一個銀白的弧度,像巨獸的獠牙。曼巴一口咬穿了要害,劇烈撲騰的魚,霎時沒了動靜,原本緊繃的線條,慢慢垂成順從的模樣。
心靜與不靜,總能抓到魚的——曼巴一邊叼着魚回去,一邊這樣想——而她也總會搞清楚,哪怕不是今天——就像抓魚一樣。
喪彪剛剛休息了一會兒,就聽到了菜頭和劍仔的慘叫。他起身,理了理有些壓歪的腮毛。幾息之後,就看見了兩小隻的身影。
“彪哥,有賊!”劍仔怒氣沖沖:“都偷到斑斑家門口了!”
“我的罐罐沒了”,菜頭說着,感覺自己更餓了,頓時委屈起來:“你分的,我一口都還沒吃過的罐罐!沒了!”
兩貓帶着喪彪來到案發現場,喪彪嗅了嗅,隻有斑斑的氣息濃一些,可是,此處本就是斑斑家的後門,倒也可以解釋。
他在兩個貓貓期待的目光中,仔細地嗅了一遍——沒有外來貓的味道,是家賊。
“我讓曼巴守着,分給你們,她沒有親自給你們嗎?”喪彪轉身問道。
“給了,但是我們沒吃,先——”劍仔開口解釋,突然就住了口。
菜頭還在奇怪劍仔的停頓,直接接上上:“我們先去看邦邦了。”
“哦,這就不奇怪了”,喪彪對着兩貓的腦袋,一個腦袋賞了一個暴栗:“自己不吃,怪什麼賊?餓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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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波聽見了劍仔和菜頭的慘叫,沒有動——他一向懶得湊熱鬧。
窗戶早已經關閉,窗簾也遮住了視線,他已經在樹杈上,從黃昏呆到了月上中天。
起初,人的一舉一動,都讓藍波忍不住繃緊肌肉。後來,劍仔和菜頭咋咋呼呼跑來,又咋咋呼呼跑開,他也不講話,隻是縮在對面看不到的樹影裡,揣起手,隻是看。
藍波已經習慣了對人敬而遠之,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多慮了。
畢竟,邦邦在自己窩裡睡覺時,總要蜷成一團;而在窗戶裡,他可以睡得四腳朝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