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人”,喪彪的眼睛眯了起來:“這是先遣小隊,來搶地盤的。”
電鑽的轟鳴被更大的巨響取代,一個個被拆散的床架,被工人們拖動着,從走廊邊緣直直砸向地面。
整棟樓,人和貓貓存在過的痕迹,随着空蕩蕩的床架墜落,被随意堆在樓下。原本空寂的宿舍樓,變得更為空蕩。
沒有貓貓說話。每個貓貓都看清了汗津津的皮膚下虬結的肌肉——那裡藏着貓貓望塵莫及的力量。
“可怕......”藍波縮在後面,瑟瑟發抖:“我們回去吧。”
“那裡一直是人的,換一些人占了,和我們什麼關系。”斑斑也吞了吞口水。
“那裡面有雪糕的家。”曼巴盯着一間空蕩蕩的房間,突然開口:“他們占了雪糕的家。”
雪糕,那個倔強的長毛貓,那個在盛夏,順着影子走的貓,不知道有沒有找到她弄丢的人。
“雪糕的家被占了,她還怎麼找到回家的路?”菜頭憂心忡忡。
“怎麼,難不成,你們還能沖上去,搶回來嗎?”玄風看着菜頭,反身一拳敲到了憤憤不平的劍仔頭上:“生氣?你咬牙切齒,還能把他們吓跑不成?”
“我們就不管了嗎?”劍仔猛地起身,帶着樹葉都在顫動:“就這樣,讓他們把貓貓的家搶走?”
“當然要管。”喪彪起身,顯然已經拿定了主意,指向雪糕的房間:“至少,要守住貓貓原先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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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搞得那麼熱血的樣子,又讓等!”劍仔煩躁地虛空索敵,把一路的狗尾巴草都咬得不像樣:“等!等個大鬼頭!真搞不懂!”
“劍仔,不要着急嘛,彪哥一定是有自己的安排。”斑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我們就不要添亂了,不要輕舉妄動。”
“不着急,你當然不着急!”劍仔正在氣頭上:“你被綁去煉獄那次,我和曼巴也等着,不去幫忙。看你急不急!”
“說得是雪糕的事,你扯之前幹什麼!”斑斑一把拽過菜頭:“别搓狗了,你來評評理!聽彪哥的話,難道還有錯了?”
菜頭正幫着東東洗掉身上的泥巴,就突然被斑斑拽到了他和劍仔中間。
“我還用說?我已經用行為表現出來了!”菜頭抖着腳,看了看一頭霧水的劍仔,又看了看不明所以的斑斑,歎了口氣:“彪哥這次,大錯特錯了!”
“有這麼誇張?菜頭,你今天抽什麼風?”斑斑震驚。
“看!貓貓的眼睛是雪亮的!”劍仔一把攬過菜頭:“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你也不想等了?”
“不是,要等。”菜頭幹幹脆脆:“我是說,彪哥别的地方有錯。”
劍仔松開攬着菜頭的胳膊:“别的地方?”
“對啊!”菜頭說着,有些激動,甚至揮舞起了爪子:
“等就等嘛,可是,為什麼不要輕橘汪動?我是體重輕輕的橘貓,東東是汪汪,憑什麼隻針對我們兩個!我當時就開始抖腿了!以示抗議!”
菜頭說着,更加賣力地從腦袋頂抖到了尾巴尖,仿佛這樣就能顯示他每一寸身體都在抗議喪彪的“不要輕橘汪動”的命令。
貓貓在震驚時會無語。
劍仔和斑斑看着盡情舞動的菜頭,原本高漲的溝通熱情直接被澆滅。
“菜頭,輕舉妄動,是個詞。”劍仔幹巴巴地解釋着。
“還造個詞不讓我們動?”菜頭吃驚,而後是更瘋癫的亂動:“東東!你也來,我們就動給彪哥看!”
“東東?”
沒有預料中的回應,菜頭轉頭,這才發現,原本快樂踩水的東東,在岸邊癱成了一坨狗餅。一邊倒着白沫,一邊旁若無貓地舔着一個癞圪寶。
“東東,不要懶!起來,動一動!”菜頭幾步竄過去,一口叼起了東東嘴邊的癞圪寶:“要抗争,動起來,反抗......?東東,你的耳朵,怎麼飛起來了?”
劍仔和斑斑看着菜頭義憤填膺地沖過去,而後,說着說着話,就叽裡呱啦講着亂碼,整個貓癱成一坨貓餅,後腿還不忘倔強的抖動。
“什麼情況?”劍仔探頭探腦地湊過去:“中邪了?”
“好像是舔了這個。”斑斑湊過去聞了聞癞圪寶:“聞起來不壞呀,香香的。”
劍仔伸出舌尖舔了一口,仔細咂摸着:“沒什麼怪味啊?”
斑斑也跟着舔了一口:“還有點好吃。”
劍仔又舔:“嗯!比魚魚好吃。”
斑斑舔:“這個汁汁最香!”
“給彪哥帶點吧!”
“不急,我再舔一口。”
“少吃不了,張開翅膀一飛,很快就到了。”
“笨,我派尾巴去喊彪哥了,誰都不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