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擺脫束縛,辛辭又怎會再被人抓回去,她一路疾馳,轉眼就來到了靖庭司門口,後未做停留,一口氣就沖了出去。
靖庭司周遭無閑雜人,一眼望去,便能看到長街盡頭。
哒哒哒哒……
是疾馳而來的馬蹄聲。長街之上,那道熟悉身影正縱馬朝這邊趕來。
那人越來越近,辛辭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是商挽蕭!
兩人幾乎是同時看清了彼此,在商挽蕭看清辛辭的那刻,手揚馬鞭抽得更急。
轉眼之間,兩人相距便不足一丈遠。
辛辭想往前迎兩步,結果還未擡腳,就被商挽蕭的話喝在原地。
“站在那别動!”
話音剛落,商挽蕭就翻身下馬,幾步來到辛辭身前,語氣因後怕燃上了怒意,“你亂跑什麼?!”
說罷,又看向匆匆跟出來的嚴許,厲聲問:“是你給她解開的穴位?”
“不是嚴侍郎解的。”辛辭不想連累别人,搶先答道。
商挽蕭重新轉回來,視線落至辛辭那又見了血的左手,當即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他念及辛辭左手受傷,故沒忍心再以穴位禁锢,誰知這人竟鑽了空子,還又把手弄成這樣。
商挽蕭的眸子眯起一道危險的弧線,看上去心情十分不佳。
察覺到商挽蕭的視線落點,辛辭将手背到身後,全然不覺得自己解穴有任何錯處,她将下巴一擡,憤慨地先發制人,“商挽蕭,你這人說話還真是不着邊!在校場時,你說讓我配合你,結果竟暗使陰招、點我穴位,還讓我當逃兵!你真是……”
商挽蕭蓦地掀起眼皮,眸色如暗夜,如劍的眉宇微微蹙起。
嚴許知道,商挽蕭越是擺出一副隐忍不發的表情,這人就越是不悅到了極緻,心中不禁為辛辭捏了把汗。
而辛辭卻将脖子一梗,擺出一副不怕死的表情,“就算你瞪我,我也要說!明明在那種情況下,我留下會更有勝算,你偏要我走。如今弄得這一身傷,你覺得好看?!既是不能全身而退,你獨自逞什麼能?!”
其實,為了遮住刀痕劍傷,來時商挽蕭還特意在身上罩了件深色鬥篷,竟是還沒有瞞過辛辭的眼睛。
商挽蕭注視着眼前人,唇線緊閉,周圍的空氣也如同凝滞了般,令人覺得窒息。
半晌,不知是被氣到了極點,還是被什麼給取悅到了,商挽蕭竟是發出了一聲低笑。
聽到這聲淺笑,立于門口的嚴許頓時不寒而栗,絞盡腦汁以求能想出什麼法子來消解商挽蕭的怒氣。
誰料,下一瞬商挽蕭竟是伸手牽住了辛辭的右臂,而後将人領進了靖庭司。
嚴許:“???”
商挽蕭牽着辛辭一路向前走,不少追出來的靖婢見到兩人相牽,皆是立即駐足垂首,縮縮脖子,卻又實在忍不住斜眼偷看。
回到廂房,商挽蕭親自為辛辭包紮,繃帶再次一圈圈繞開,露出掌心猙獰的傷口。
商挽蕭目光一沉,幽幽道:“如果你不想要這隻手了,倒也不必幾次三番地糟蹋,直接告于我,我幫你砍了。”
商挽蕭嘴上說的話吓人,但手上的動作卻是溫柔到了極緻,消毒上藥纏繃帶,一套動作下來,竟是比藥郎包紮得還要好。
“腹部的傷,看過了嗎?”手掌包紮完,商挽蕭往辛辭的腹部掃了眼,問道。
聞言,辛辭急忙收回手臂,兩掌按住肚子,似是怕商挽蕭會直接上手似的,趕緊道:“看過了。”
“真的?”
“真的!”怕商挽蕭不信,辛辭又主動将藥郎的診斷避重就輕地重複一遍,“未傷及内髒,就是點皮外傷,抹幾天藥膏,等淤青散去就無礙了。”
商挽蕭看向門口,問:“她說的可都屬實?”
話音一落,為辛辭診治的藥郎便從門外走進來。
辛辭:“???”這人不是回去了嗎?
進到屋内,藥郎先向兩人各行一禮,後躬身道:“辛…王妃的身體底子還算不錯,撞擊雖然嚴重,但好在未傷及内髒。隻要王妃按時服用中藥,另輔以藥膏治療,再注意好生将養一段時日,方可痊愈且不會留下病根。”
說完,藥郎便深藏功與名地原路退了出去。
商挽蕭瞥眼看向辛辭,而自藥郎進來,辛辭就料到了結局,此時便故意不與商挽蕭對上視線,似是隻要不對視,那人就不能拿她怎麼樣一般。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商挽蕭可不吃她這一套,手上頓時有了别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