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去哪了?”
熟悉的聲音闖入耳畔,商挽蕭回過神,後扯開油皮紙的一角,道:“去買包子了。”
熱氣蒸騰,一看就是剛出鍋的,辛辭眼含笑意地睨了商挽蕭一眼,“昨日給你,你不吃,今日倒自己跑去買了。”
商挽蕭完全不惋惜那幾個沾上灰的包子,将眉一挑,看上去有些得意,“我昨日吃了更好的。”
在辛辭的印象中,這人在馮府沒吃幾口就撂筷子走人了,不禁疑惑:“你何時去偷吃好東西了?”
一絲壞性自商挽蕭的嘴角蔓延開來,“我哪有偷吃,我明明是守着你吃的。”
“???”
“!!!”
恍然大悟的辛辭面頰頓時染上紅暈,轉身打算回房去。
哒哒哒哒,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後刹停在茶樓下。
辛辭聞聲轉身,随之便見一位男子從馬背上跳下,後擡頭朝他們看來。
看清男子的五官,辛辭不禁一驚,竟然是成豐!
下一瞬,似是得了商挽蕭的應允,成豐立即掉頭跑向木梯口。
吱嘎吱嘎,一陣亂響之後,成豐來到兩人面前,十分恭敬地行一大禮,“見過王爺和王妃。”
又不叫辛小姐了,改口改得還真是快。
商挽蕭掃了眼長街,由于那聲巨響,村中百姓皆從家中出來,互相打聽情況。
“進屋說。”外面亂糟糟的,實在不适合談事。
聽到這三個字,辛辭的面頰不由發燙,雖說昨日的戰場已被清理,但此時讓成豐進屋,總是有種被窺視的羞恥。
“信送到孫尚書手中了?”商挽蕭絲毫不拖沓,直入主題。
成豐眼觀鼻,鼻觀心,十分自覺地不到處亂瞅,“送到了。不過他警惕性很高,前天才悄麼聲上路。”
“那封信是老皇帝宣他救急的密诏,他自然要謹慎些。”商挽蕭拿出一個包子,遞到辛辭手中。
辛辭接過,借着這個當口問道:“孫尚書可是指兵部尚書孫替?”
“嗯。”
“你說去安陽縣有事要辦,不會就是給孫尚書送信吧?”
商挽蕭輕咳一聲,後轉頭繼續問成豐,“那孫尚書上路後,可有派人暗中跟随?”
成豐像個回話機器,垂首老實回答:“為免那孫尚書察覺異樣,屬下根據您的吩咐,沿路派了五組人交替追蹤。”
商挽蕭點了下頭,思及暫無其他事要問,便吩咐成豐退下。
終于熬出頭,成豐如蒙大赦,腳底生風轉身就走,誰知,他剛走到門口,辛辭的話就從身後傳來。
“等等,成豐,我有件事問你。”
聽到這句,成豐呲地一下将步子刹住,立即轉身道,“王妃請講。”
“黑馬還好嗎?”
成豐是個機靈的,聽到這,沒敢直接回答,偷偷擡眸去看商挽蕭的眼色。
見狀,辛辭轉身攔在商挽蕭和成豐之間,阻止兩人暗下串通。
視線被擋,成豐像是個被抓包的小賊,立即垂下眸去,吞咽一口慌張,結巴又謹慎,“它不……不太好。”
辛辭:“怎麼個不好法?”
成豐大腦飛速運轉,他總感覺說得越慘就越保險,“自從白翼離開後,它就像丢了魂,三天兩頭地不吃飯,現在瘦了很多。”
聽到黑馬真的有絕食傾向,辛辭心間一揪,急忙問:“那它可還活着?”
生死是大事,成豐掂量幾番,額頭都冒汗了,“活着……呢吧?”
“……”
見人把話說得不倫不類,辛辭心中大體有了判斷,也不欲再為難,“那就勞煩你繼續幫忙好好照看它了。”
“一定一定。”說完,成豐恨不得比那馬蹄子跑得還快,一溜煙就沒人影了。
刺啦,身後傳來油皮紙的聲音,辛辭轉回頭,随之就看見商挽蕭若無其事地吃起了包子。
辛辭抱臂朝商挽蕭走近幾步,“商大司主,您不是說去安陽縣有要事嗎?何時動身呐?”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白皙的包子皮上捏捏,商挽蕭擡眸看向辛辭,揚起的嘴角帶着幾分無賴,“我都是司主了,去安陽縣那種小事,怎還用我親自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