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毓愣了一下,緊接着翻了個白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的,吼了聲:”夯貨!”
看樣子是被氣的夠嗆。
甄劍:“……?”
怎麼又挨罵了?
甄劍也被殷毓噎的夠嗆,怎麼他今兒的“英雄拔刀相助”的戲碼,得來的不是感激,反而是一句夯貨呢?
這人忒不識好歹,甄劍邊狂跑邊在心底暗想,不該救。
不過心裡的腹诽和念頭一轉而過,此時此刻兩人仍舊是飛奔着往前跑去。
也算身後的土匪有毅力,愣着追着兩個人跑了許久,殷毓覺得自己要被颠猝死了。
身後的土匪看起來肥胖壯碩,跑起來卻着實不慢,拿着把反光的大砍刀,對着往前跑的二人像劈柴似的,一下挨着一下,準頭極高。
甄劍本來覺得此番定能跑掉,即便身後的那群胖子輕功再好,也好不過他甄劍。
但是,隻是他甄劍。
甄劍咯吱窩下夾着的青年忽然悶哼一聲,嘶吼出聲:“大哥,我腳被砍了!”
他像是回光返照,拔高了嗓音,嘶啞尖銳。
甄劍腳下一個踉跄,接着加快速度,不過片刻,他旋身抱着青年将人放下來,順帶牽住了人的手。
“嘶——”青年剛落腳便是一聲痛呼,他雙眼通紅,滿臉都是疼痛難忍:“你,你……”
他半天也沒你出來個二三四。
甄劍知道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壓根就沒聽。
他回頭看了一眼,看見強盜們離他們越來越近,那砍了青年腳的男人正獰笑着往這邊奔來,手上揮舞的長刀上滑下來幾滴鮮血。
“别說話,我帶你飛起來。”甄劍低聲說。
但是他沒想到的事情太多了。
當他伸手要攔起身旁青年的腰竄上樹時,被青年用力揮開了手。
“做什麼?飛就飛怎麼還動手動腳?”青年氣急敗壞。
甄劍手背被拍的發麻:“……”
那青年一臉詫異的瞧着他,雖然仍是一臉蒼白毫無血色,手上的勁兒卻很大。
不可思議又道:“你怎麼還抱我腰?”
“拉胳膊不能飛嗎?”
甄劍:“……”
好好好,是祖宗。
拉胳膊能飛,就是飛的不太穩,甄劍深吸口氣,拉住殷毓的胳膊就要飛。
隻是兩人一打岔,身後那輕功極好的男人拎着刀就沖了過來。
甄劍看着身後突然閃來的大刀,本能的拉了一把殷毓,可沒來得及。
那把閃着寒光的長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劃出一道血線。
那一刹那,往前趔趄的青年腳步停頓,他踉跄的仰頭,發出短促又痛苦的痛呼。
身後追趕不停的土匪,在那一刻,方向極其精準,向着青年的後背狠狠的揮出一道弧線。
青年衣衫破裂的聲響混着血肉被撕裂的聲音,齊齊的傳入瞪大雙眼的甄劍耳中。
這小子命中注定要挨這一刀啊。
甄劍迅速從腰間抽出匕首,手腕翻轉間便将其射向男人,在男人閃過匕首時欺身将暈過去的青年攬進懷裡。
他看都沒看一眼男人,轉身就朝着河邊跑去,此時沒了攪屎棍的攪和,甄劍倒比剛才跑的更快了些。
在他将将跑進河邊的區域時,一道雪白的身影從他身旁掠過,驚起一地落葉,下一秒身後緊追不舍的所有強盜連聲響都沒有發出,就被一刀封喉,摔在了地上。
甄劍回頭的瞬間,看到的就是身後那六七名強盜雙目瞪圓,重重砸在地上,死不瞑目。
他們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被同一把長劍封了喉。
下一刻,甄劍将目光挪向那名白衣男子。
“少爺!”白衣男子一手抱着一堆魚,一手拎着把鮮血淋漓的長劍,嘶吼着向他奔來。
那白衣男子衣衫不整,發冠歪斜,邊護着懷裡的魚,邊拔腿朝他奔來,還拔高了調子,破了音的嘶吼道:“少爺你怎麼了!!!”
甄劍被這氣勢,硬生生的吓退了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