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上萊德那雙淺色的眼睛時他愣住了,不停掠過的光影沒能讓淺藍色波動,在其中倒映着小小的人影,是那麼平靜,是自己最害怕看到的平靜。
……
“科林,你不想知道我的選擇嗎?”
萊德一進門就把斯克内爾推到了牆上,他很生氣,卻用慣常的語調質問着斯克内爾,像是甜蜜的毒藥。
并且年輕人也沒給斯克内爾講話的機會,一邊說一邊扯着斯克内爾的衣領逼緊他。
“我對洛蘭說我會留在倫敦,”接着萊德說了句讓斯克内爾絕對意想不到的一句話,“但是去他的家庭和睦宴會吧,我為什麼不和我的男友在平安夜上/床。”
萊德說這話時淺色眼睛直直注視着他,年輕人的臉因生氣動容,其中也夾則着因斯克内爾糟糕回答引起的失落,仍保留向成年過渡特征的漂亮臉龐無法隐瞞對愛人的各種情緒,連淺金紅色的睫毛都在輕輕顫抖。
天哪,這當然不是一句調情,可是斯克内爾保證他在床上都不曾聽到萊德說這樣的話,年輕人的矜持來自于從小接受的貴族教育和他敏感的本性,難道是因為和自己這樣的人呆久了的緣故嗎?
斯克内爾的腦袋有些氣血上湧轉不過來彎,但他們有一個矛盾需要馬上解決,盡管他們的身體現在正以暧昧的距離貼在一起,而他已經無法忽視自己某處的異樣感。
“我的錯,萊德,那不是我的真實所想。”斯克内爾被限制活動,隻能低下頭,用下巴蹭萊德握着他衣領的手,綠眼睛坦然承接住氣憤的目光。
“斯克内爾,你總是這樣,為什麼不讓你的心再勇敢一些呢?”萊德又一次質問道。
“抱歉。我想和你一起過聖誕,我知道你不願意和他們留在一起。”斯克内爾越過萊德環顧這個狹窄的玄關,綠色的牆紙有些地方已經變得斑駁,“但我害怕你不會選擇……這裡。”
抓住他衣領的氣力終于松懈,萊德放開了斯克内爾的衣領,轉而喪氣般将頭抵在他的肩膀上。
斯克内爾試着抽出手撫摸萊德的頭發,紅發還有些潮濕,随着年輕人的動作滑落,一些幹燥的發絲因靜電吸附在屬于斯克内爾的外套衣領上。
接着萊德的聲音就悶悶傳來,“你還要摸到什麼時候,剛才我說那句話的時候你就已經有反應了。”
他聽見自己絕對吐出了一句髒話。
斯克内爾多感謝自己在樓下放了一張窄床,他搬來這張堪稱行軍床的木架子時絕對沒想過做這檔子事。
現在,在暖黃色的燈下,他紅頭發的年輕男友正喘着氣,不符合他體型的粗花呢平價外套大敞開被淩亂壓着,顯露出裡面裁剪修身的高級西裝,領帶已經不翼而飛了。
然而就在他幫萊德解開襯衫扣子後突然被年輕人藏起的領帶蒙住眼,拜托,他還沒看上一眼呢!
雖然隐約有光線進來,但他礙于遮擋隻能閉着眼,全憑自己的記憶去撫摸,幸好他的記性不賴,就在斯克内爾仔細感覺年輕人的心跳和呼吸的時候,他被迫壓下了頭接吻。
“斯克内爾先生,這是懲罰。”萊德用手指隔着真絲面料觸碰斯克内爾的眼睛,他知道那後面是一雙飽含愛意的綠眼睛。
“天!”這話在斯克内爾聽來實在太性感了。
在又深深交換了一個吻後,萊德勉強用連續的詞說,他會做姓菲爾普斯需要做的事,但他現在已經沒辦法若無其事坐在他們面前了。
終于,斯克内爾的雙眼在兩人平複時解放,這無疑是個殘酷的懲罰,他看不見萊德的表情,看不見萊德的眼睛,不确定性深深籠罩了他。
“我讨厭看不見你。”
“隻要你對我坦誠。”
等兩人到了卧室後,萊德捧着他的臉坐在他的身上開始吻他。
“我從沒想過洛蘭那麼讨厭我……因為他憎恨奧利維亞。”
在這樣全身心都交付在斯克内爾的時刻,在萊德被蔓延的快感逼臨的時刻,他的傷心也終于像有依托一般從他的身體尋找出口。
“他怨恨我搶走了二十年屬于他和提莫西的關愛……哈,他還警告我必須緘默和你的事。”
愉悅讓他不用去感受悲傷,他也全然不用克制。
“可奧利維亞在發現我的性取向後就失望至極,她認為我遺傳了犯錯的基因……我現在可是知道她透過我在愛誰了。”
萊德終于可以任性讓消沉的意志拖扯拉拽他的身軀,但眼下他無需照顧情緒,隻放任生理和心理對他的雙重刺激。
在達到那一刻的時候萊德終于哭了出來。
那不是絕望的眼淚,因為眼淚屬于的人已經用愛補足了絕望留下的空缺。
斯克内爾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選擇了。
他會告訴萊德那個地址,他會和萊德一起尋找梅芙,去接受事實上是他自己在害怕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