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陽低頭,真皮座椅上都是劃痕,“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緊張或者思考就喜歡摳手,摳東西,沒注意到這個皮革的價位可能可以買他的命。
都怪關靖宇,他現在好想知道那張卡片是什麼。
就像聽八卦聽了一半,不知道結果,抓心撓肝的。
“在想關靖宇下一步想怎麼做?”
簡陽又扣了一下座椅,關辭硯有讀心術嗎?
“沒有,”簡陽搖頭,“我隻是在想,您剛剛說的五千萬是真的嗎?”
關辭硯睜眼,眸光刺破夜色,鷹一般犀利。簡陽一動不動。聽關辭硯對前座的助理說:“把簡先生360的日薪結了。”
簡陽遺憾地歎氣,“也行。”
打開收款二維碼往伸向副駕和駕駛室中間的空隙,“掃吧。”
助理視線尋求關辭硯的示意,關辭硯已經閉上了眼。他猶豫着問:“簡先生,您的日薪真的是360嗎?是美金吧?”
簡陽搖頭,“不是,是180,人民币,下午我們定的雙倍工資,所以是360 。”
關辭硯嫌棄,“不想五千萬塊了?360也要?”
“都是人民币,我不搞歧視那一套。”簡陽正聲。
開什麼玩笑呢,五千萬是空頭支票,360可是能實打實馬上到賬。
助理尴尴尬尬地給簡陽微信轉賬,360他都不用報銷。
這還是董事長第一次用這麼便宜的人。
簡陽看着餘額小小的增長,心裡生出滿足感。他是從最窮的時候走過來的,不怕再回到窮人時期,他一定會掙更多錢。
他拍拍司機的座椅,“師傅,一會在路邊藥店門口放我下車吧,我要去買點藥。”
又轉向關辭演,“對了,先生,我去您名下的眼科醫院是不是報您的名字就好了?需要什麼證明嗎?可以免費的證明….”
不提還好,一提眼睛又覺得不舒服,距離他上一次滴眼藥水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簡陽眨了眨眼,又開始揉。
前排助理和司機放輕呼吸,盡量和空氣融為一體。
這車上從來沒有這麼吵過。
老闆的怒火就在一念之間。
關辭硯被簡陽開口閉口的錢煩了大半晚上,一把抓住簡陽手腕,清晰明了,“别揉,坐好,家裡有醫生。”
簡陽的金瞳逐漸失焦,嵌在杏眼裡,露出幾分茫然,像沒有攻擊力的動物幼崽,無能地在關辭硯手裡掙紮,“癢啊。”
“你越揉越癢。”關辭硯嚴聲斥責。
前排助理和司機不約而同看向對方,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驚恐的深情。
這是什麼語氣???!!!
董事長罵他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是因為他們工資太高了浪費錢麼?
“你怎麼知道?”簡陽失焦的眼睛本身就帶着一股無辜感,配上疑問的表情,純得更剔透晶瑩的冰塊似的,讓人不敢碰,碰一下就化。
“簡陽,這是常識。”
簡陽:“這我倒是知道,但是我真的很癢啊。”
助理和司機等着下文,但車裡隻剩無盡的沉默。
算了?這就算了?
他們老闆就是這麼對待頂嘴的人?
不可能!那他們之前吃的苦算什麼!
算小狗屁。
一直到車子開進關辭硯的私人别墅,關辭硯都沒在說話,隻是緊緊抓着簡陽的手腕,不讓他揉眼睛,以免看得鬧心。
家庭醫生早就侯在别墅裡。
一開門,管家和醫生便迎上來,“先生,您還好嗎?”
關辭硯抓着簡陽手腕呈半圓形甩到醫生面前,“先給他看。”
簡陽肩膀處的鞭傷滲出點血,沾在白襯衫上看着吓人,其實不嚴重,他無所謂地扯開自己衣領,“我就是這裡有一點點傷,抹點跌打損傷藥就行。”
管家和助理眼睛瞪成O形。
衣領上的藍色碎鑽胸針落到手肘處,露出半個圓潤白皙的肩頭,沾血細長的鞭傷繞過肩膀之下的肌膚,像紋上去的圖案,在水晶燈下照成漂亮油畫。
鎖骨肋骨被白皙的皮膚包裹,看不見一點肉,前胸櫻紅色藏在襯衣前襟邊緣,若隐若現。
“你們先出去。”關辭硯沉聲。
管家和助理一他扭頭,快步離開,留下醫生聚精會神看着那一道細長的鞭傷,多一寸都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