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梓傑眼神同情:“兄弟你……”
溫拂容拍了拍麻小輝的肩膀,轉頭拿了瓶新的可樂塞進他手裡,然後斟酌着用了一句網絡名言。
“在結婚前發現一律算作喜事。”
溫拂容輕聲歎着,言語溫和憐憫:“想開點,别難過。”
本來是想安慰别人,讓别人别難過的麻小輝:“……”
意外被揭開情傷,麻小輝陪着溫拂容一蹶不振,整整一個下午都在角落裡枯萎凋謝,被愛情往事折磨得傷心欲絕。
張梓傑看不下去,隻好走過去拍拍縮成蘑菇的麻小輝,溫和道:“世界上有個地方,去那裡你肯定能得到圓滿的答案。”
麻小輝:“……什麼地方?”
張梓傑言簡意赅:“泰國。”
麻小輝:“……”
張梓傑:“就是你的身體可能會有點不圓滿。”
麻小輝:“……”
張梓傑一瘸一拐地走回去了。
麻小輝活動完筋骨,頓覺神清氣爽,把愛情都抛之腦後,便拉起另一朵叫溫拂容的蘑菇,朝氣蓬勃道:“出去走走,散心。”
溫拂容就這麼被扯着出了門。
走到一半,麻小輝被人叫去籃球場打球,隻剩溫拂容一個人在校園裡漫無目的地行走。
夕陽西下,天邊浮上大片的晚霞。
晚六剛剛結束,人潮洶湧,單車響着鈴在綠葉罅隙裡穿梭。
溫拂容走在林蔭道上,走得很慢,膝蓋的傷讓他不得不放慢速度,像小美人魚在刀尖上行走。
痛苦裡糅雜着歡欣。
痛苦是自找的,歡欣是自欺的。
溫拂容想着,刻意用力踩下去,大步邁過去,傷口的痛便在一瞬間抵達心髒。
“嘶……”
他發出一聲低低的喘息,本就偏白的膚色帶上病态的虛弱。
像是自虐一樣。
但是無濟于事。
謝沛然不在這裡,她在這裡,也不會因為他的自虐而高興。
她隻會無視,視線從不做停留。
晚霞慢慢深下去,高飽和度的色彩變低變暗,逐漸出現介于白天和黑夜之間的朦胧暮色。
溫拂容擡頭,看見路燈亮起,投下淡黃色的光,暈着一圈橘調。
無濟于事的話,就把事情說開吧。
她想怎樣都好,怎樣都行。
畢竟,他也該為自己的隐瞞付出代價。
這是他應得的。
在隐瞞自己是司淮的時候,在答應和她交往之前,就該想到有這麼一天。
有這麼一天,紙包不住火。
遲早玩火自焚。
溫拂容垂下眼,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劃開解鎖,手機壁紙還是溫女士的那幅彩鉛速寫。
咖啡店的前台,謝沛然稍稍偏過頭,對他笑着,眸光潋滟。
生動鮮活至極。
……
心髒又是一陣的疼。
他别過眼,點開微信,找到跟謝沛然的聊天頁面,手指顫抖着打下:“我們談一下好嗎?”。
然後深吸一口氣,點下發送按鈕。
叮咚。
對面響起微信提示音。
呼吸一滞,溫拂容擡起眼,下意識往聲音來源方向看去。
耳邊人聲風聲俱消,連心跳都停下。
謝沛然站在兩米外的路燈下,白T熱褲,一隻手插着兜,發頂至發尾都鍍上一層暖色。
她低着頭,看了一眼手機,然後擡起淩厲而妖豔的鳳眼,一錯不錯地看過來。
紅唇輕啟,吐字清晰:“行啊。”
“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