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錯帶着沉靜昏睡的容情暫時撤退。
了停蘇時傾的挂念、中斷嶽冥泉的消遣,讓風波中心重新還給對陣的二人。
沒有再廢話的心思,雙雙都醞釀着力量,準備第二次的戰鬥。
這次戰鬥不是比試了,是真正押上性命生死的賭局。
不敢傾注的人,成不了俱勝的赢家;
全盤投入的人,亦有那皆輸的風險。
蘇時傾敏銳地觀察到,嶽冥泉較之前好像有些許不同,無論是秘術的力量、還是溢出的氣場,都有很大幅度的提高。尤其是那雙眼透出的殺意,在犯縱下了多起血案之後,更顯得駭人可怖。
“他可能吃了什麼秘藥,也可能開了什麼禁制。詭異術法數之不盡,更不知道堕仙樓擅改增添了多少,你要萬萬小心。”冼夏的叮咛在耳,提點着蘇時傾别輕敵大意。
蘇時傾悄應,表示明白。此刻動作亦不歇停,目光迅速找尋嶽冥泉身上可能被攻破的弱點。
料想這必定會是一場險峻的戰鬥,然而,冼夏仍不失對蘇時傾的信心。識海間觀現世蜃景,還有心情和兩口葫蘆裡的酒,他随意說着有點糟糕的主意:“要是能拿捏得過來,盡可能賣些破綻給那什麼泉吧,最好是能勾引多些對方所會的秘術,讓我好生看看,扮豬吃虎的堕仙樓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蘇時傾沒有直接接冼夏的話茬兒,他兀自奇怪着:“嶽冥泉自損一隻手掌,隻為了牽拉我結界麼?”
好像不太劃算的樣子。還是說,另有額外的籌謀?
一張臉凝重得不肯輕松,連帶着對面嶽冥泉也随着緊繃。
冼夏看看自己的手掌,挪酒葫蘆捶捶掌心,假象着傷了的模樣,後知後覺考量到蘇時傾的擔憂卻有道理。可暫時,也琢磨不透其間關鍵。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嶽冥泉不知道蘇時傾原來對自己受傷的手掌這麼上心,他另有恨得牙根癢癢的另外一件事想清算:“蘇時傾,上回你毀了我的‘五行倒錯旗’,可讓我被哥哥罵慘了。”
“哥哥?你還有個哥哥?他也是堕仙樓中的人。”蘇時傾聽着話語裡的破綻,探析一切可能的蛛絲馬迹。
嶽冥泉抽了抽嘴角,本性是還想說話的,但開始忌憚會不會又暴露更多的東西。
這蘇時傾,真真惱他煩!就該生生祭獻,做堕仙樓裡專門研究秘法的人傀!
不由自主想象着面前人最差的下場。
尚不知被恨極惡極,蘇時傾還有閑心思想到新點子:“欸冼夏,你說我可不可以也學學堕仙樓施出的那些秘法?”
冼夏聽了笑罵道:“建議不要。你手掌上穿個血窟窿,不是平白叫容錯容情擔心麼?再說了,神族術法被歹人改得七零八落,施展了也丢人呐……”
丢不丢人,蘇時傾沒怎麼在意。他在乎前面那半句,也推想出不妥不合理,于是放棄。
不能再胡思亂想耽擱下去了,蘇時傾心裡惦記着容情的情況,終于正色、預備速戰。
在結界内困着,也有額外的好處,至少不怕波及到無辜的外人,可以放開懷專門針對嶽冥泉。蘇時傾有必勝的決心,此間火勢萦繞,與他而言卻與尋常習練仙術的校場無異。
“對着尋常凡人,我得忌憚術法會不會過分傷重了他們。可對着該死的你,我便不必再手下留情了。”蘇時傾不準備拔劍,幹脆就純用術法,比一比誰更技高一籌?
嶽冥泉完好的那邊手撚指,沾了沾自己的血,朝面前直去的方向彈灑。其實沾點的血并不很多,但也足夠施展攻擊了。
周邊的明火像成了活物般,當即追随着彈灑的血液而去,形成條條分明又交織火線火網,直沖向蘇時傾的所在位置!
以蘇時傾的輕功造詣,他當然可以自如跳離困境。
但他沒有那麼做,不怕可能的灼身、不懼未蔔的傷痛,蘇時傾運轉神息、低吟《清心曲》。
當然所做的回防,不僅隻是唱歌。
蘇時傾有他自個兒創造的想法,就連冼夏都琢磨不透。
許是神息盈運得至臻圓滿,蘇時傾也學會了像冼夏那般催動出金芒粒子。粒子從軀體内向外延散,從隐隐透明轉向粼粼盛光,疏密恰到好處,傳遞的是無盡安甯的氣息。
嶽冥泉不知道這異色的粒子是什麼東西,不知道它們究竟會作什麼用途。藏着無知的惶然,嘴硬道:“你在鼓弄什麼玄虛?”
隻是問話還沒說完,現實的答案已而甩在眼前了。
粒子雖形小細微,但在觸及成線成網火焰的頃刻,光芒又顆顆曝亮。似乎是帶着淨化詭谲秘術的能力,把火勢生生壓制。
别指望嶽冥泉能淡然面對,就連冼夏見了這般情景都吃驚哩!
粒子壓制了近處火焰之後,仍未消弭,于空中繼續自由彌散,在盡可能地撲滅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