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燈,靈奚本就識路不行,走了一會,什麼人影都沒看到,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可現在沒有退路,她必須找到王蒙,确定他還活着。
她隻好喊道:王蒙——
剛喊了幾聲就聽到了遠處的狼嚎,靈奚拿出佩刀,又在地上撿了一根稍粗的棍子,鼓起勇氣繼續喊。
王蒙往前走了一步:“你聽。”
高馳不語,他是齊州頂級的高手,聽力超群,自然是聽到了。
王蒙笑的十分張揚:“本王赢了。”
說罷随即向遠處那個模糊的小小身影飛奔而去。
王蒙跑的太急太快,于靈奚而言就像一道黑影突然閃現眼前。
她甚至沒來及做出任何判斷就本能的拿起手上的木棍對着那個黑色的影子重重打了下去。
靈奚幾乎用盡所有力氣,啪——的一聲,手腕粗的木棍被打成兩截。
那個黑影也被打倒在地。
靈奚隻後退一步,又拿出刀準備向着剛剛站立起來的影子捅過去,隻是那影子更快的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臂。
——呵,一聲無奈的輕笑:“靈奚,你究竟要捅我多少刀。”
手裡的刀應聲落地,黑暗中那個人的輪廓開始清晰。
王蒙說:“靈奚,你喜歡我。”
靈奚掙開他的手,咬牙切齒的說:“沒有。”
都這個時候了王蒙還有心思說這些!
“不喜歡我會偷偷給我塞藥再深夜來懸崖下找我?你識路不清,卻會冒着回不去的風險來找我還說不喜歡我?”
“你替我報了仇,我隻是不想欠你人情。”
王蒙很認真的說:“靈奚,我喜歡你,你從小随淩渡生活卻一直在漂泊,我會讓你過上安穩的日子,做你的依靠,信我,跟我去齊州。”
是與趙予淮說的完全相反的話,可是王蒙說對了,靈奚想要自由,可是她不想要漂泊,靈奚這輩子都像是在流浪,她也想有一個自己可以栖身的地方。
王蒙抱住了靈奚,靈奚沒有掙紮,沉默也是一種默許。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也沒有太久,一聲輕咳打破了甯靜。
“這個,抱歉主人,靈奚姑娘來了,我們是不是可以上去了。”
靈奚這才看到王蒙身後的高馳,她立馬推開了王蒙不再看他。
王蒙此時正春風得意,也不跟高馳計較,聲音很輕快的說:“點燈,我們走。”
言畢,王蒙身後不遠處突然亮起一束束火把,足有幾百人!
也就是說剛剛王蒙當着幾百個士兵的面跟靈奚告白,而且靈奚還默認了!!
靈奚的臉被襯得很白,甚至有點慘白。
王蒙關切的對靈奚伸出手:“山路不好走,我扶着你。”
靈奚恨不得再給王蒙一刀。
王蒙牽着靈奚走在前面,高馳明顯看到王蒙一隻手扶着靈奚,另一隻手時不時揉着肩膀。
看來靈奚打起人來并不手軟,以後有的王蒙好果子吃了。
靈奚帶着一半的京州大軍和王蒙的齊州大軍在城外彙合,最好是等午後齊州的援軍到了再去救趙予淮,可是趙予淮現在在登州皇宮裡,生死不明。
見靈奚十分不安,王蒙安慰道:“司徒南不敢動趙予淮,他已經得罪了齊州,萬不敢再得罪京州,現在應當是在安撫他。”
可事情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司徒南查出了屠城的人并非齊州士兵,而是京州人!
那把怒火就燒到了趙予淮身上,他要趙予淮血債血償!
當晚,司徒南與衆大臣商議要為枉死得登州百姓報仇,即便是搭上登州所有人的性命,也要報了這個仇!
不等第二日,司徒南便派兵将趙予淮所在的寝殿團團圍住。
他舉着火把,道:“我便燒死京州太子,為百姓償命!”
火勢蔓延的極快,整個夜空都被燒亮了起來,靈奚和王蒙在城外也看得分明!
靈奚喊道:“那是殿下寝殿的方向!”
不能再等了,王蒙當機立斷,帶着兩軍沖進去救人。
他對高馳交代道:“照顧好靈奚。”
可靈奚自然不願意留在城外,她拔出刀對着自己細長的脖頸:“王蒙,你要是阻止我,我就死在這裡。”
王蒙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可是面對靈奚,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大軍很快沖破了城門,王蒙駕馬帶着靈奚向着趙予淮的寝殿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