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姆裡奇不耐煩的拉下她的胳膊,随着瑪麗埃塔一聲尖叫她終于放下了手。
眼淚流進膿包的溝壑裡,她一直哭着搖頭說着抱歉哈利。烏姆裡奇将她往後一拉,沒好氣的說道。
“那由我來說,這位艾克莫小姐晚上來到我的辦公室,告訴我如果我願意去八樓搜一搜,會發現對我有好處的事情。她承認那有個非法的學生組織,但這些毒咒的原因她沒法透露太多。”
福吉很得意,他毫不掩飾的走到瑪麗埃塔身邊贊許的拍拍她的肩膀,用不善眼神看向鄧布利多。
“好孩子,做的很好。你願意為我們講講聚會中的事情嗎?”
瑪麗埃塔隻露出一雙驚恐的眼睛,在被福吉觸碰時她在很嚴重的顫抖。
“您也許還記得,我十月向您報告過,波特曾在霍格莫德的豬頭酒吧和許多同學聚會。”
“你有證據嗎?”
麥格教授插了一句。
“我有威利·威德辛的證詞,米勒娃,他正巧在酒吧,雖然纏了很多紗布但是幸好沒有失聰。”
烏姆裡奇得意洋洋的說道。護住秋的麥格教授突然正了正神色,她諷刺的開口。
“是呀,原來是因為這樣他才免除了制造廁所污水回湧的事故。真是十分嚴明的法律,讓我大開眼界呀。”
“我以為你在一些事情上搞錯了,多洛雷斯。豬頭酒吧的事情我不會否認,相信哈利和辛西娅也不會否認,那天是他們想招募學習的黑魔法防禦課的學習小組,那時你的法律還沒有頒布,他們是合法的。”
鄧布利多輕聲的說道,他透過半月形眼睛盯着烏姆裡奇,溫和卻又不失威嚴。這樣一番恬淡平靜的陳述,卻如給了福吉一記重擊,他長着嘴不知道說些什麼。咄咄逼人的烏姆裡奇也一愣,又很快回過神來。
“沒錯,但是離法令頒布已經六個月了。雖然第一次聚會沒有違法,但是後來的聚會肯定都是違法的。”
“這個嘛,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們之後還有聚會呢?”
鄧布利多繼續說道,他放松的交叉手指看着他們。
“證據?艾克莫小姐就是證據……她能證明……”
“不,多洛雷斯。她隻告發了今晚一次聚會,在這六月裡她并沒有确切的說明過,這并算不上證據。”
烏姆裡奇突然轉頭盯住瑪麗埃塔,像尋覓到禮物的禽獸,她換上堆笑的臉。
“乖孩子,告訴我,他們這六月裡都定期進行這樣的聚會?點頭或者搖頭,親愛的孩子,不要怕。我們和你的母親都以你為榮……”
瑪麗埃塔空洞洞的眼神裡忽然閃過恐懼的光,她瞪着大眼睛裡面噙着将落未落的淚花。她鼓足勇氣似的搖頭,再次把整張臉埋進去。
烏姆裡奇明顯着急了,她預備上去扯開瑪麗埃塔的袖子。秋不顧一切的飛身過去擋住烏姆裡奇的手,她铿锵的念着。
“聽着,她說不。”
“閃開,死丫頭。”
麥格教授挾制住了烏姆裡奇的短胳膊,毫不客氣瞪着并甩開她的手臂。
“難道你不明白,搖頭是意思代表‘不’嗎?我認為她表達的很清楚了,過去的六個月裡沒有什麼秘密聚會。是這樣嗎?艾克莫小姐?”
瑪麗埃塔重重的點頭。烏姆裡奇不甘心的抓住瑪麗埃塔,她使勁将瑪麗埃塔扳過來面對自己,她猛烈的搖晃讓瑪麗埃塔感到很不适,秋緊張的扒開烏姆裡奇的手卻被她甩在地上。
“秋!”
一瞬間我輕而易舉的卸掉了珀西的手掙脫出來,秋仍舊努力的想要保護瑪麗埃塔。鄧布利多的嗓音有些憤怒,與此同時烏姆裡奇如同被燒傷似的彈開手臂。
“我不允許你這麼粗暴的對待我的學生!”
趁她手舞足蹈的間隙,我彎腰從她口袋裡搶走了我的魔杖,以戰備姿态指着意圖再次抓住我的珀西。我一隻手撫平被揪得皺皺巴巴的領子,另一隻手握住魔杖吓得珀西舉手後退。
“韋斯萊家的膽小鬼。”
“你真該冷靜些,烏姆裡奇夫人。放下你的魔杖,小姑娘。嫌疑洗清的話,部長秘書也不會抓着你了。”
金斯萊低沉緩慢的說道,他黑棕色的眼睛深深的望了我一眼。
“現在不要給自己惹麻煩了……”
福吉皺着一張臉,我知道不挖出點真東西或者說不确定鄧布利多的罪他是不會罷休的。
“今晚的聚會确實是屬實的!而且多洛雷斯,你來說……”
烏姆裡奇驕傲的昂着頭,像一隻時刻警戒的公雞。她邁着小碎步走到正中間,像是這是一場振奮人心的演講。
“得到艾克莫小姐的消息,我立刻去了八樓,以及我帶了幾個得力的學生,以便當場抓獲那些參加聚會的學生。他們似乎提前得到消息,四下逃走了。不過沒關系……我得到了這個!”
她得意的從衣袋裡掏出一張牛皮紙,那是釘在有求必應屋裡的那張名單,我本來已經放下的魔杖又重新拿起來。
“一看名單上有波特,我就知道他在和誰打交道了。”
她将名單遞給福吉,福吉煞有其事的帶了個眼鏡,他綻放一個得逞的笑容。
“我來看看……鄧布利多軍……”
我忐忑的看向鄧布利多,滿懷歉疚與憂傷,不過那雙藍眼睛并沒有責怪我而是帶着盈盈的溫和笑意。
“看來,一切都結束了。需要我寫一份書面的供詞嗎?或者這些證人做庭前陳述……”
我緊緊盯着他從容的姿态,幾乎欲脫口而出說出實情,但鄧布利多一定有辦法的。福吉顯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他緩慢的說道。
“什麼陳述……這是波特……”
“如你所見,康奈利。這是鄧布利多軍,不是波特軍。”
他的笑容更甚了,我心中的緊張也更多了一分。福吉一副幡然醒悟的神情,他驚駭的後跳一步,差點碰上旁邊的爐火,他将袍子往回拉了拉。
“你建立了自己的軍隊!你在密謀反對我!”
“沒錯!”
鄧布利多肯定的回答道。哈利驚恐的想要替他澄清,被我暗暗拽了回來。
“噓……”
“鄧布利多……”
“我知道……冷靜……”
福吉驚喜的緊盯着鄧布利多,事實上辦公室裡的每一個人都盯着他,不過所蘊藏的情緒各有不同。
“我今晚本隻想開除波特,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韋斯萊!他的口供你都記下了嘛?”
他大喊着激動的有些顫抖,指手畫腳的指揮着珀西,珀西一邊點頭一邊賣力的記錄着,鼻子上都濺了許多墨汁也顧不上擦。
“韋斯萊!用最快的貓頭鷹将你的文件發給預言家日報,明天早上我要看見這篇關于鄧布利多先生公然反抗魔法部的報道。”
珀西如被施咒一般迅速的從屋子出去,不得不說珀西的工作效率真是絲毫不拖泥帶水。
“鄧布利多,你現在要被壓往魔法部,然後關進阿茲卡班了。”
“可是……”
鄧布利多慢慢的拖着長音,這引起了我們所有人的好奇。
“似乎遇到了一些困難……”
“嗯,你好像要倒黴了。因為我并不打算……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束手就擒……”
話音未落一道刺眼的銀色亮光在屋中飛旋,随即一聲類似爆破的巨響,我被按住脖頸感到一陣失重,後背撞擊所留下的淤痕隐隐作痛。第二道銀光乍起,銳利的鳳凰鳴叫聲和碎石塊砸落的聲音幾欲震碎耳膜。我痛苦的捂住耳朵,背後的銳痛讓我撕扯着嘴角,漫天塵嚣之間我望見如浴火般的身影。
漂浮在空中的塵埃泛起金光,像一粒粒漂浮着的金子。火焰的光暈如同一道昏睡咒,我伴随着柔和的鳳鳴聲睡着了。再次醒來時,是麥格教授親切的呼喚。
“辛西娅……”
我睜開惺忪的眼,校長辦公室一片狼藉随處可見的塵土和破碎天窗。
“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
麥格教授扶了扶眼鏡片,恰如其分的掩飾住了眼裡的淚光。福吉惡狠狠的拽住哈利的衣領,他将沒抓住鄧布利多的怨恨都發洩到他的身上。
“說,你們謀劃這件事多久了?還有……什麼計劃?”
哈利用勁掙紮着,他原本就不平整的衣領被捏的皺巴巴的。麥格教授憤怒的走近他,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福吉。
“沒人能動我的學生!”
“看清楚吧,米勒娃,你的朋友鄧布利多要倒黴了。我勸你,趁早改換陣營,不然霍格沃茨将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烏姆裡奇殷勤的扶住福吉,她尖聲嚷道谄媚嘴臉讓人生厭。
“你……”
“好了,麥格教授。帶他們去休息吧,明天好戲才開始呢。”
我從破碎的天窗上窺一彎月,我無心聽他們說話,隻癡癡的看着月亮。玻璃碎的并不完整,想參差的刀刺向同一片天。
穿過陰暗潮濕的地下回廊,我被護送回了斯萊特林寝室,從始至終被麥格教授強行從睡夢中叫醒的斯内普教授連眼神也沒有施舍。
“榮耀……”
石門打開,牆壁上的蛇影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雙雙像蛇的眼睛。反觀我自身,雙眼憔悴衣衫淩亂,鞋襪都沾着髒水印,更别提後背一大片的傷口。
壁爐旁的沙發上零散坐着幾位級長,身後站着忠誠的跟班們,他們窺伺許久見機行事。
“怎麼?審問我?”
為首的潘西淡淡冷笑,另一名高年級女級長羅齊爾,她有一雙狹長的窄眼,眯起來看不見瞳仁詭異非常。
“審問?不如說是交代……不然,我不介意将烏姆裡奇教授用在那兩個丫頭身上的招式,與你……試一試……”
“即使……”
她步伐曼妙至德拉科的身旁,他也許真的有些生氣了,他垂眸假寐卻不動聲色的在提到我時皺眉。
“你是……馬爾福的人……畢竟誰也不會愛上……叛徒……”
她的絲質裙擺被輕揚起,撫在我垂下的手背上,我覺得渾身酥麻。也許是心虛,也許是恐懼,更更也許是怕德拉科失望。
“我沒有……”
我反駁着,可自己心中也沒那麼笃定。可我咬牙否定,期待着他能看看我,當空氣凝滞所有人都在等着德拉科發話,将今夜的委屈無限放大。
“太晚了,回去吧。”
說完就離開的座位,極緻的自尊心還是沒讓我再卑微的解釋下去,就在此刻我覺得我們的心好像漸漸遠離了。
我憋着眼淚急步走回寝室,不肯罷休的學生追進寝室,卻被一個無聲的爆破咒止住手腳。
“出去……”
銀色燭燈照耀着她的臉,竟然連瓶中的玫瑰也遜色幾分。書頁折射的黃光投在她的側臉,她并無表情像無關自己。
“蒂娜……”
“你受傷了?”
我趴在床上任由高蒂爾褪下髒污不堪的襯衣,她柔嫩的手指掠過,我背後蔓延開一種麻麻的痛感。
“蠢事……總是那麼……酷……”
她手中的力道很輕,與刀子一般的嘴不同她似乎有一顆毛茸茸香甜甜的心。
我睡着了,夢中我向德拉科傾訴了我為什麼不得不反抗烏姆裡奇的原因。我又夢見爸爸對我說,他說,我做的對我們不該在災難來臨之前粉飾太平。
我很舒暢,真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