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逢的襯衫總是會扣到最上面一顆。
這樣顯得他工作時非常嚴肅。
他的衣服哪怕連扣子都是精緻到定做,觸在手裡冰涼,遲蘊探身體過去,低着頭,十分仔細認真的給他解開。
她解開的時候,蔣逢也就這麼垂眼盯着她。
他喝醉後的目光深沉得可怕。
“吃晚飯了嗎?”蔣逢問。
遲蘊乖乖的點頭:“吃過了。”
頓了頓,她反問:“那您呢?”
蔣逢說:“沒有。”
遲蘊扣子已經解到第三顆,露出他大半的胸膛,他平時有做很好的身材管理,不僅日常鍛煉,定期健身,就連身體毛發也處理得很得當,遲蘊昨晚昏暗裡沒看清楚,現在才看到,他胸膛有幾道很明顯的紅色抓痕。
遲蘊愣住。
她耳側不出意外的紅了。
“這……這……是因為我?”遲蘊聲音很小,尾音拖得快聽不見了,手指也下意識捏住。
“沒關系。”蔣逢并不在意這些傷痕,他平靜的說:“是我太過分了。”
他清楚自己克制了那麼久有多可怕,按她進去的時候他幾乎是死死握着不讓她動……過了那麼久,他有點太放縱了。
“沒有。”遲蘊飛快否定。
沒想到她會否認。
看樣子是喜歡。
蔣逢眉尾壓了壓,眼裡浮現一抹笑意,沒說話。
“謝謝。”襯衫扣子被全部解開,遲蘊松開手,蔣逢垂着眼沒看她,隻是起身往浴室走。
浴室的水從頭頂淋下,水溫不是很熱,正是要這樣的涼意才能讓他頭腦清醒。
蔣逢閉上眼。
蔣逢平時洗澡不會待這麼久,這一次已經過去半個小時,浴室裡水聲還沒有停下,遲蘊從樓下上來的時候,聽見聲音,站在門口猶豫了會兒。
她擡手要敲門,手剛擡起到一半,馬上又放下來。
遲蘊看了一眼時間。
接着十分鐘又過去,浴室水聲才停了下來。
蔣逢裹着浴袍從裡面出來。
他頭發才吹到半幹,額角挂着水滴,從浴室出來時,周身彌漫着氤氲水汽。
蔣逢皮膚本來就白,剛洗過澡的皮膚更加顯得光滑無暇,隻有浴袍領口露出的幾道抓痕看起來有點澀。
蔣逢本來喝多了酒頭疼,他洗了這麼久的涼水澡,腦袋才清醒一點。
遲蘊遞了一杯水過來。
她伸手到他面前,試探的看了眼他的表情,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她也在他身邊工作了這麼長時間,遲蘊腦袋再遲鈍也能感覺到,蔣逢現在心情很不好。
他即使對她說話時語氣還是很溫柔,但他眼裡有着寒涼的冷意,剛剛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這種寒冷感更加,快蔓延到他全身了。
“我加了蜂蜜的。”遲蘊說着笑了笑,“聽說解酒。”
蔣逢點頭,接過水杯。
他接過杯子時碰到遲蘊的手指,那一瞬間的觸感,遲蘊就感覺到他指尖冰涼,一點也不像才洗完熱水澡出來。
遲蘊手指縮了下,下意識往浴室裡看。
到現在她可以确定,蔣逢現在的心情非常糟糕。
糟糕到需要用涼水澡來平複自己,再說他還喝了那麼多酒。
水是溫熱的,加了一點蜂蜜,有甜味但不是很明顯,蔣逢冷淡着臉喝完,剛要把水杯放下,遲蘊已經先一步從他手裡把杯子接了過來。
“還喝嗎?”遲蘊直勾勾盯着他問。
“我剛剛還煮了蜂蜜水果茶,熬了一點南瓜小米粥。”他洗澡的時候遲蘊就下去廚房忙活了,她晚飯吃的是鮮蝦焗飯,味道還不錯,本來想熱一熱給蔣逢,但想到他喝了酒,就還是重新給他熬了粥。
遲蘊自己廚藝一般,平常自己住的時候都是做一些簡單的吃的,她對食物要求不高,能吃能飽肚子就行,做的最多的就是煮面熬粥。
南瓜是遲蘊很喜歡吃的一樣食物,不管是煮粥還是但蒸出來都很好吃,煮粥喝也養胃,遲蘊認真的和蔣逢說這些,聽起來像個推銷的。
蔣逢坐在餐桌旁,邊聽她說邊喝粥。
一碗粥很快見底。
遲蘊殷勤的不得了,給他倒了杯水,馬上又問:“還要嗎?”
蔣逢不說話,隻點頭。
遲蘊捧着碗,屁颠屁颠跑去再給他盛粥。
幸好剛剛煮的時候她多了個心眼,煮了大半鍋,雖然怕蔣先生會不喜歡她的廚藝,還是想着他體格這麼強壯,肯定能多吃。
果然。
蔣逢又吃第二碗,遲蘊在他對面坐着,總忍不住朝他胸口看,蔣逢冷淡的臉色配上這幾道抓痕,讓她有種莫名心跳加速的興奮感。
遲蘊又忍不住有點揪心。
蔣逢又吃完第二碗,他喝了口水,低頭擦了擦嘴巴,低聲開口:“好了。”
他現在對這些食物品嘗不出味道,唯一就是吃了之後胃舒服點,胸口裡不再那麼難受。
他一直斂着的眉頭有所舒展。
遲蘊和蔣逢說她有好消息要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