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一般啊。”宋彰白是在回答女友,卻是對着苗夏在說,“你上樓吃東西的那會他被灌了好幾杯白的,偷摸把婚給結了,梁深怎麼會輕易放過他。嫂子,阿淮醉了不發酒瘋,回去你就把他扔床上睡一覺就好,用不着照顧他。”
苗夏頓了下。
無奈點頭。
先應了再說,一會回去她和江斯淮就各回各家,她哪管他會不會發酒瘋。
江斯淮很快就回來了,洗了臉,額前的發絲挂着幾滴水珠。
苗夏在回答塗絮絮的話,餘光中注意到陳君雅很迅速地把桌上的紙盒拿給江斯淮。
“謝了。”江斯淮順手接過紙盒,扯了兩張出來,眼睛瞥向苗夏,懶聲道,“走了。”
陳君雅垂落眸,臉上神情難掩低落,拎起包,第一個下了樓。
苗夏心思敏銳,察覺到了陳君雅的情緒。
是因為江斯淮?或者是因為她來了這裡?
她收回目光,停止自己的想象力。
别人間的關系她還是不要胡亂猜測好一些。
宋彰白給江斯淮擠了擠眼,然後攬着小女友也下樓去。
江斯淮把紙丢進垃圾桶,原地等了會,發現身後沒動靜,轉過頭去看。
“還不想回去嗎?”
苗夏回過神,拿起腿上的手機走過去給他。
“謝謝。”江斯淮接過放進口袋裡,跟在苗夏身旁一起下去。
“你怎麼會來?”他問。
苗夏一臉的不解,“你打電話讓我來的。”
說話時扭頭看江斯淮,酒吧吵,她和他不知是什麼時候靠近了些,隔着一個拳頭的距離,能清晰聞到他身上濃厚的酒氣。
看他居然一臉完全不知情的樣子,苗夏捋了下思緒,說:“我先是收到了你的短信息,之後我打了電話給你,電話裡的聲音的确是你的。”
江斯淮唇微抿,雙手插進大衣口袋,眼睑下垂,像是在努力回憶什麼。
“短信應該是宋彰白發的,電話也是他讓我接,我當時醉着,沒注意看誰打來的。”
忽地他想到了什麼,打開手機,不帶猶豫地關閉了面容解鎖。
苗夏聽着他耐心地解釋,算是明白過來了。
看他要點進短信頁面了,她趕忙說:“短信你還是别看了,有點......”
“有點什麼?”
“辣眼睛。”
江斯淮一愣,随即低聲笑了,“看來真是宋彰白的風格。”
他沒看,關了屏,視線不經意間滑過苗夏垂在身側的手。
手指有一截是發紅的,看着還有些腫。
“凍瘡?”他不太确定地問了句。
苗夏停頓了瞬,擡起自己還沒腫成蘿蔔的手,“你說這個?”
“嗯。”
“是的,凍瘡。”苗夏回答得幹巴巴的,也沒再接着講什麼。
住的那邊看着人流挺大的,但打車卻不是很好打,她出門時忘記戴手套了,手一凍就會腫。
走到門口,陳君雅和塗絮絮已經上了車。
宋彰白倚在車邊抽煙,看見他們出來,掐煙後招了招手。
“你先上車。”江斯淮和苗夏說完,自己朝着左邊方向走去。
“噢。”苗夏應完原地看了會,瞧着他走進了便利店。
她記性太好,總會想到那晚江斯淮在便利店的貨架前挑選避|孕套的畫面。
仔細想想,也就是頭天晚上他還和女朋友在一起,隔天就來和她見面,然後馬上閃婚。
......是不是有點渣了?
宋彰白想起自己也得買點東西,沖着乖乖站在門口等江斯淮的苗夏喊了聲,“嫂子,車裡暖氣足,趕緊上來。”
恰好一陣冷風襲來,苗夏冷得打了個哆嗦,半張臉陷入柔軟的圍巾裡,快步往路邊走。
“一共56元,微信支付請掃這裡。”
江斯淮正要把手機對着掃描儀。
“阿淮等等。”
他扭頭,看着進來後直奔成人用品貨架的宋彰白。
宋彰白找到上回那款,拿到收銀台,對着營業員說一起結了。
店員看了看那位黑衣帥哥,見他不說話,便掃了那盒套,順手裝在了一個袋子裡。
從便利店出來,江斯淮不客氣地頂開搭在肩膀上的胳膊,語氣涼涼道:“宋總,我司機在哪?”
宋彰白心虛地摸了摸鼻,岔開話題道:“你要來買東西怎麼不讓苗夏先上車,她剛才可是孤零零站在冷風裡緊望着你的背影,你都進店裡了,她眼睛還不動一下。你領證前還說人姑娘不會對你咋滴,我看你是太自信了,沒準人已經愛上你了。”
這話怎麼聽都有誇張的成分在。
江斯淮擡起眸,懶洋洋地看了眼酒吧門口,嗤道:“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八卦了?”
人親口承認心裡有人的,能錯麼。
宋彰白神秘一笑:“男人的第六感。”
“彰白,以後我有什麼事别去麻煩苗夏。”江斯淮嗓音沉了下去,“我和她就隻是領個證,和協議結婚差不多,彼此的私生活互不幹涉,一年後會離婚。”
“......信息量太大,我一下子緩不過來。”幾秒鐘後,宋彰白眉頭深皺,“到時候真能離麼?”
相處一年,共處一屋,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二十幾歲的成年男女,真能做到擦不出一點火花?
“你倆住沒住一起?”宋彰白好奇道。
江斯淮沉默兩秒鐘,回答:“沒有。”
好吧,難怪了。宋彰白剛想說什麼,猛地又道:“不住一起,這姑娘大半夜一個電話就來這邊接你,人還挺好的啊。”
江斯淮譏諷地勾了勾唇:“全歸功于你的自作主張。”
走到車前,他腳步停了下,“苗夏住我對面小區,一會讓我和她一起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