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和我都解釋清楚了。”那頭輕輕歎了口氣,“傻孩子,你真的要因為那件事搭上自己的一生?”
江斯淮沉默了瞬,顧忌着苗夏也在,便轉移了話題,“徐阿姨跟着您一起回國嗎?”
“是啊,你徐姨的兒子兒媳要外派一段時間,家裡孩子得有人照看着。”樊子琴停頓片刻,說,“明晚你準備好,讓我和路家那姑娘見一面,北京太冷,就在你住的地方吧,我安排個江南的廚子過去做晚飯。”
江斯淮慢悠悠地看了苗夏一眼,“您是回老宅住,還是住半山别墅?”
車子開到了路家的小區外。
陌生車牌,門衛那邊必須得詢問登記才可放行。
苗夏探頭示意了下。
門衛認出苗夏,立即省略了流程,恭敬道:“稍等,路小姐。”
“我可不想和你媽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半山别墅我也不想去,你夫妻倆要是不介意,讓我過去住一段時間,等你辦完婚禮我還是得回新加坡陪着你姨奶奶。”
苗夏關了窗,扭頭,擡眸對上江斯淮的眼睛。
她沒和他住一起啊......
江斯淮讀懂了苗夏眼裡的意思,唇彎了彎,“好,明天我讓人去老宅拿些您的衣物過來。”
電話挂了後,苗夏給江斯淮指了指路。
“左前方那棟,車可以停進院子裡。”
“停外面吧。”江斯淮開過去把車停好。
停穩後,苗夏解開安全帶,想推開車門下去,卻發現車門鎖着。
她不解地看向江斯淮,然後很淡地笑了下:“你不會是緊張了吧?”
苗夏今天沒綁頭發,剛才想要開車門,身子是朝着車門,和江斯淮講話時半邊轉了過來,垂落在肩背上的柔順黑發便全滑向了右邊,露出修長白皙的脖子。
她化着淡妝,米色長風衣,圍着咖色的圍巾,很甯靜安然的一張臉,總會給江斯淮一種松弛而又率性的感覺。
江斯淮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笑了下:“我是在想,你會答應明天去見我家老太太嗎?”
苗夏抿抿唇,反問:“為什麼不會?”
“總覺得昨晚後,”江斯淮頓了下,注視着路家門口的那盞燈,“你對我更疏遠了些。”
真不怪苗夏會覺得江斯淮渣。
瞧瞧,他這話說得多容易讓人怦然心動。語氣明明是溫柔還帶着點委屈的,可往他臉上一瞧,卻是淡淡的,沒上心的模樣。
苗夏沒說話。
就盯着他看。
江斯淮側頭,也默然看着她。
車廂靜谧無聲。
“斯淮哥?”忽地,車窗被敲響,路沅的聲音隔着玻璃很模糊地傳進苗夏耳裡。
她往駕駛位的窗外看,路沅那張漂亮的臉蛋幾乎要印在窗上了。
江斯淮慢慢降下車窗。
“斯淮哥,還真的是你!”路沅滿臉激動。
可這激動沒維持多久,她瞧見了副駕駛的苗夏,臉上表情漸漸凝固,愣愣地看着。
“姐,你怎麼會在斯淮哥車上......”
苗夏眼神示意江斯淮開車門鎖,之後走下去。
“我們過來和你們說一些事情。”
江斯淮也下了車,他到後備箱去拿東西。
“什麼事啊?”路沅看看江斯淮,又盯着苗夏看,心裡那點不安越放越大了。
她冷靜不了地咽了咽口水,又道:“你和斯淮哥不熟吧,怎麼會一起回我們家?斯衡哥怎麼沒一起?”
江斯淮關了後備箱,拎着東西過來,風很大,瞥見苗夏一下子就被凍紅的臉,說:“外面冷,進去再說。”
苗夏真沒想到江斯淮還帶着禮品過來。
如果來見是的苗清,那麼她一定會很喜歡這個“女婿”的。
做事周到妥帖,人又穩重細心,和年輕時的路政峰一樣。
路沅垂眸看了眼江斯淮手裡的東西,差點沒兩眼一黑暈過去。
這些東西不都應該是作為準女婿的江斯衡來送才對嗎?
她深吸一口氣,迅速找出個借口——一定是斯衡哥身體不好難以出門,所以江斯淮才代替他來的。
對,一定是這樣!
她沒跟上苗夏和江斯淮,走在後面,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們看。
很快便注意到兩個人中間空出來的位置還能站下個一人,也不交流,讓人看不出一丁點的親密感。
路沅松了口氣,看來她的猜測不一定是錯的。
路政峰在書房處理公事,傭人過來敲門告訴他有客人來了。
“這個點?客人是誰?”
傭人回答:“是苗小姐和江家三公子。”
路政峰一愣,趕忙站了起來,心裡奇怪着苗夏怎麼和江斯淮一起來,邊問:“太太呢?”
“太太在客廳,小姐也剛回來。”
客廳裡的袁雪盈同樣充滿了疑惑,吩咐傭人上了茶,坐下笑着看江斯淮。
不得不說,談蔚心的基因真是絕對的好,生的孩子個個都出類拔萃,一個年紀輕輕就接手家族企業,一個是國内外都有知名度的畫家,一個還在上學時就自己創業。
等苗夏一嫁過去,真就是一朝麻雀變鳳凰了,她就偷着樂吧,先前還在那矜持着不願意呢。
路政峰從書房出來,也是笑眯眯的一張臉,“阿淮,今天怎麼有空來家裡坐?”
不等江斯淮說話,路沅心神不安地問:“斯淮哥是替斯衡哥陪姐姐一起來的吧?”
“斯衡又住院了嗎?”袁雪盈很是疑惑,“沒聽蔚心和我說啊,問題大不大啊?改天我去看看他。”
江斯淮眉宇含笑,淡淡道:“袁姨有心了,我哥很好,沒住院。”
路沅的心猛地蹦到了嗓子眼。
苗夏沒沒心思寒暄,直說了,“今天過來是想告訴大家一聲,我和斯淮已經把證給領了。”
斯淮。
江斯淮聞言偏頭看苗夏,眼裡有很輕淡的笑意,随後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苗夏愣了下,擡眸和江斯淮對視,略微僵硬的手指慢慢放松,然後反握住他的手。
這樣親昵自然的舉動,任誰看了都不會覺得兩個人才認識不到十天。
在場的三人,都震驚到不行。
路沅咬緊牙關,眼淚奪眶而出。
她喜歡了江斯淮十二年,一朝之間這個男人卻成了她的姐夫?
這種狗血又離譜的事情居然發生在她身上了!
路政峰皺起眉頭,盯着苗夏問:“這怎麼回事?”
“路伯父,既然路家可以臨時換人,那我們江家也同樣可以。”江斯淮笑笑,“更何況我和夏夏還是兩情相悅。”
路沅天塌了,崩潰道:“可你們才認識沒多久啊!”
“感情并不是靠時間來衡量的。”江斯淮淡道。
這一本正經撒謊的樣子,苗夏合理懷疑江斯淮是表演系畢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