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他的桉她的樹 > 第5章 反轉

第5章 反轉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當時看着顧醫生從三四張單子裡,那應該就是最終的結論了。

最下面的診斷:語言頻段氣導平均聽閥 左:82 dB 右:11.6dB

楊桉看不出來什麼,就隻有最後的兩道數字間隔的差數,猜測着應該就是這次生病要解決的難題。

又狀似無意翻了翻其它的,看到另一張報告單上在左耳聽力損傷程度那欄勾畫了一個‘重度’。

劉女士見她一直低頭沒看路,掰正她即将要撞上人的腳步,挽着她的肩頭,沒罵她,而是把頭湊過來,好奇問到:“研究明白沒?”

楊桉把單子一折,用力壓着折痕,随手裝進劉女士挎着的包裡,“看不懂。”

順其自然的笑笑看着遠處;“還吃不吃飯了?顧醫生說我很忙來着,走呗!”

走呗,又要開始單打獨鬥了呗!

斜陽拉長了兩人在地上長長的影子,背影漸遠,台階下,謝樹三步做兩步跨上台階,踩過影子,混入人流,滿面春風向着他媽媽的診室走去。

*

診室裡,謝樹撐頭,看着窗外的梧桐樹幹光滑,白色和淺灰淺綠色樹皮不規則塊狀交錯,2-3個幹枯的頭狀果一晃一晃的,闊卵形掌裂的葉片在風中翻着被黃褐色毛的葉背,天空被密密匝匝的樹葉和枝幹遮蔽,又能透過樹葉間隙窺到些許的天藍色,梧桐葉杆紋理像是長成了天空的脈絡。

天空中飛過幾隻白鴿,透過樹梢一道橙黃色的光影輕落在他鼻尖,他回頭鼻尖沾染的光影旖旎消失,“你說,我要是明天再不去相親,會怎麼樣?”

看着顧醫生奮筆疾書的背影繼續道:“你知道是什麼人嗎?”

顧笙然渾不在意:“我怎麼知道。”

謝樹站到顧笙然桌旁,拉過凳子,緩慢坐下,湊頭和他媽媽講:“謝維銘就沒和你講?”

顧笙然:“沒有啊!”頭也不擡,全神貫注。

謝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臉的故作陰險:“你們夫妻生活看來是岌岌可危了。”

顧笙然歎氣,“你少在我這兒打聽,也别激我。”

接着擡眼,厲色質問:“我還沒說你呢?都說了我坐診的時候别來找我,病人看到影響不好。今天剛接收了一個重度的小姑娘,我這裡忙得焦頭爛額……”

謝樹看也打探不到什麼,看向窗外梧桐樹上的幾隻白鴿,躲過他媽的眼神追殺:“今晚值班嗎?”

“不然嘞!”

謝樹笑臉一轉,狗腿子一樣:“我陪你!”

“……”

楊桉和劉女士吃完飯優哉遊哉回到病房,看到自己床頭輸液杆上挂着的4瓶針水,以及床頭櫃還放着兩瓶大的和兩瓶很小的,足足8瓶針水!

才恍然大悟顧醫生為什麼說她會很忙!

暗自驚歎自己心髒病手術出來都沒有這麼多,開天眼了,今天算是。

正對護士站,一看到她們,立即就有護士走來,“楊桉是吧,趕緊躺下,我就等你了。”是早上的護士姐姐,牌子上寫着:曹茜。

楊桉和劉女士隻能尴尬一笑。

紮完針,“我今晚就守着你了。唉,怎麼開到最大也是滴不快呢!”曹茜劃着輸液的調節滾輪,看着滴速,疑惑的說。

"姐姐,我一直都是這樣的,開大了沒用……"楊桉小聲解釋。

曹茜感覺有些棘手,但也無可奈何,“沒事,滴快了也不好,我就在對面,阿姨你有事叫我。”

貼着楊桉的紮針手背,“好冰。”輕輕掀開被子蓋住。

這幾天心情如過山車蕩來蕩去,看到針水一點一滴降落,躺在病床上的她竟然有了平複,好歹也是有解決辦法,不是像前幾天那樣無頭蒼蠅一樣亂飛,楊桉想着自己是不是該大哭一場。

丢臉嗎?

丢臉。且會哭。

可她覺得眼前荊棘山海不講任何道理的湧來,漫天冰河不僅澆了個透濕,還把呼吸凍住了,難以支撐本就脆弱的意志,不哭就對不起淚腺的作用了,還極有可能把眼睛哭腫。

蹲在暗夜裡自己一個人哭的那種。

或許真的要接受這一切,此刻,現在,她躺在病床上的現實,而未來、明天……

東想西想,眼珠輪圈,看窗簾,看窗外,轉過頭和劉女士面面相觑……

劉女士比她還好奇,一會走出去,一會走進來,一會又出去……

有時候楊桉真的佩服她媽媽的放松感,任憑你天再怎麼塌,她都能樂樂呵呵。别看楊桉安安靜靜,她隻是情緒不外露,事情一發生,要麼是慫貨要麼是熱鍋螞蟻,隻是擺着一張厭世臉,明面上的把一切束之高閣,營造不屬于這個年紀的不食人間煙火感。

每個人都會藏在一個與現實截然相反的自己,越是沒有的就越是渴望,特别這種時候,她就想體驗老媽那種沒心沒肺的瘋感。

劉女士看着那隻袋裝250ml的針水隻下去了一半,“喝水嗎?”

楊桉心說那麼多針水呢,“不喝。”

然後劉女士拿着水杯出去了。

……

“肚子餓不餓?”

楊桉搖了搖已經生在枕頭上的頭。

劉女士撕開一個小面包,撇做兩半,兩口就吃完了。

……

“想不想吃水果?”

楊桉望着天花闆,“不想。”

劉女士已經在削蘋果了,長長的一條都快要接到地上了還沒斷,劉女士多年的刀工豈是說說而已!

……

換上第二瓶針水挂到一半,已經是7點出頭了,病房裡就她一個還在被護士着重關懷,輸液杆上碩大的針水瓶對她發出無情嘲笑。

劉女士呢?

她早已和一堆七大姑八大姨,老人小孩男的女的,稱兄道弟天南地北地小聲聊着半真實半杜撰的野聞轶事。

悍匪!純正的社交悍匪!

雖然交談,她們還是有意壓低了聲音,笑聲打破病房裡消毒水絞裹窒殺的每一分寸的呼吸。

一片和睦。

“媽,媽……老媽……”楊桉壓着嗓子出聲,并不想讓别人注意到。

無奈道:“劉--芹!”

劉女士瞬間轉頭,然後全病房的人聞聲都看向楊桉,她覺得自己在冒火,如果臉頰可以測溫度的話,肯定飙到了38℃。

“怎麼了?”

楊桉小聲扭捏着,支支吾吾的說:"上廁所。"

劉女士恍然大悟,“下來,好穿鞋嗎?”準備蹲下給她穿鞋。

楊桉:“不要,我自己來,我可以的,你幫我看着上面。”慢慢坐着起身再彎腰穿鞋,打針的左手舉在離身體有點遠的低處。

然後在一衆炙熱的眼光中目送出病房,“這是你閨女嗎?真漂亮。”

楊桉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千萬道目光追尋射成了篩子,渾身不适。

她讪笑應付加快腳步,恨不得小跑。

*

時間過了零點,手機裡一堆消息,謝樹揉着發酸的脖子,準備出去走走。

顧笙然沒在辦公室,還在手術。

家教嚴苛,爺爺謝洲身退時是有實權的軍中人物,所以對謝樹的教導是親自上手,謝樹明面上混是混,正事和底線摻不得半點假。

他會經常翻看顧笙然的臨床病例,這裡有比課本教材更翔實的學習資料,顧笙然也會經常教他一些自己專業更深的知識。

拿上手機回複邊走邊回複陳時的消息,

野樹:「嗯,回來了」

陳十:「明天哪裡見?剛好是火節……」

野樹:「我都行,白天有事,晚上你們安排」

陳十:「好我現在太需要你,約好了通知你。」

野樹:「正常點」

陳十:「你是不知道我都經曆什麼?我告訴你……」

謝樹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些廢話,關掉了手機。

剛好曹茜叫住他,“臨時大病房裡面左邊靠窗戶的一個小女孩,今天剛住進來的12407床楊桉,幫我換一下針水,最後50ml的兩小瓶了,你小聲點,她已經睡着盡量不要把她吵醒。”

曹茜比謝樹大半輪,正在整理着今天的病例,筆尖都快要冒火星,雙手祈禱一樣看着他,低聲說:“拜托拜托~”

謝樹無聲笑了笑,累死累活的醫護人員,轉頭看着黑漆漆的房間,隻有最裡面留了一道白色的床頭燈。

應該是耳朵類疾病,保證睡眠,有時甚至都會用到安眠藥。

“12407,楊桉……”

“維生素C……地塞米松磷酸鈉……小牛血去蛋白提取物……”拉起輸液單看着瓶子對照了一遍,認真把針水換了。

看了病床上的側臉。

等等……

複又走到床尾看着病人牌子,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又見面了。

但不應該是這種面啊……真的不應該是這樣……為什麼?

木窗下的謝樹轉過頭,喝了口水,以為自己看錯了,心跳震顫了一下,平複後,又向外望,是她的,沒錯。

藍色的外套,埋頭吃魚,馬尾一晃一晃的,謝樹看着他們的魚也已經上桌了,抿笑喝了一口湯,扒開作料夾起鮮嫩的魚肉,很香。

看着女孩和媽媽離開的背影,越過門口正在收拾東西的服務員,謝樹看到服務員擡頭,心虛了一下,本人啞然一笑,像朵爛花一樣。

回頭對上謝維銘……

人生會有很多偶遇,一個下午遇到三次的際遇在謝樹二十多年的人生裡從未出現過,幾率很小,但偶遇也不一定會有故事,相隔的陌生人也還是陌生人,這才是現實。

直到消失時,謝樹還在釋然,還在想或許還會不會再見到。

頂上的白織管燈已經熄滅,就隻有她床頭的微弱燈光照着。

她媽媽坐在凳子上,趴在她的手邊,好像睡着了。

明明昨晚見到的都是好好的,撿紙巾的手、不顧滿頭的水去扶花、會瞪人、在魚店時比花還明豔的……

回到護士站和曹茜打了招呼,再慢慢走回辦公室。

‘46路公交站……’

“今天剛接收了一個重度的小姑娘……”

“今天剛住進來的12407床……”

難怪會遇見那多次,原來就是一個目的地。

有迹可循。

顧笙然回到病房時,見他一幅靈魂出竅的樣子怔然看着電腦,滿腦子疑惑,又咋啦?

謝樹擡手故作輕松地默默操作着電腦關機。

電腦關滅的前一秒,屏幕亮着的是一頁病例。

楊桉 18歲 永安人 左耳突發性耳聾 重度聽力損傷 病發6天 ……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