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後,懷夕又撚起一塊。
剛想送進嘴裡時,恰好看到對面的哥哥在盯着她。
懷夕疑問,挑了挑眉,猶豫着把手裡的糕點遞過去。
“哥哥想吃?”
宋承雲搖頭,淡淡說道:“輪到你了。”
“哦。”懷夕把糕點放回,這才看着棋盤仔細思索起來。
幾手回合,輸赢已見端倪。
懷夕不想垂死掙紮,直接棄棋認輸。
宋承雲臉色淡淡的,并沒有赢棋的喜悅。
懷夕輸習慣了,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再來一盤?”宋承雲問道。
懷夕歪了歪頭,有些猶豫,一盤至少要下半個時辰......
不過也無妨,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于是點了點頭。
宋承雲把棋盤上的黑白子分開撿入棋婁,懷夕喝了口茶,想再去拿紅豆餅吃,才發現剛剛她咬了一口的餅已經不在了。
......
餅哪裡去了?
懷夕狐疑地看着哥哥。小艾不在,在也不會拿,難怪是年年?
懷夕看着在哥哥腳邊熟睡的小貓奴,否定了這個答案。
那隻有一種可能,哥哥吃了。
想來哥哥沒注意那紅豆餅少了一角,懷夕看着碟子上剩餘的綠豆和黑米口味的餅,猶豫了一下,拿起一枚黑米餅。
-
翌日,懷夕向王府遞了拜帖、
身子痊愈後,這還是她第一次來王府給夏敏請安。
今日來得巧,夏敏院子裡有客人,不過馬嬷嬷還是将她請了進去,懷夕料想裡頭的也是她熟識的人。
原來是沈玉瑤。
見她進來,王郁心親熱地上前來摟住她,左看右看,問她病好沒有。
見懷夕點頭,王郁心開心說道:“你都不知道,這陣子我多無聊......”
夏敏瞪了她一眼,招手讓懷夕過去。
懷夕走近,她牽起懷夕的手,看到掌心裡留下的斑駁痕迹,心裡不由糾了一下,心疼地撫了撫。
沈玉瑤并不知道懷夕發生了什麼,隻聽王郁心說她生了病。
雖不是很在意,但在夏敏面前,還是關切地說道:“今年冬日可比往年冷多了,妹妹早晚可都要注意多添件衣服。”
懷夕與沈玉瑤雖是同齡,但出生月份差了幾個月,又常在王府見到,因此平日裡也是姐姐妹妹相稱。
懷夕笑着點了點頭,“多日不見,還未來得及恭喜沈姐姐。”
此言一出,廳上的人不免都把目光落到沈玉瑤身上。
沈玉瑤有些羞赧,低下頭說多謝。
王郁心難得見沈玉瑤害羞,還低下來去看她,惹得沈玉瑤更是紅了臉。
夏敏也笑着看過來。
自定了親後,這些恭賀的話,沈玉瑤已經聽了許多。可在懷夕口中聽到,不知怎地,她心裡隐隐有種自得感。
再讓沈玉瑤選一次,她知道,自己仍然會這樣做。
雖這親事得來的不算光彩,雖疼愛自己的父親對自己再不如從前那般親近,雖從不舍得怨怪自己的母親也叱罵過自己,可她仍不後悔。
她遂了願,将來要嫁的是自己的心上人。
她相信,總有一天,父母親都可以理解她。
幾人說了一會話,夏敏留她們用膳,還親自說了幾道菜,讓馬嬷嬷吩咐下去做。
離午膳還有些時候,王郁心便帶着她們倆先去逛逛花園。
隻是風太大,王郁心又不小心髒了衣裙,索性她們兩人都陪王郁心回她院裡換衣,順便喝盞熱茶。
等待的間隙,沈玉瑤狀似無意地說起:“我聽姨母閑聊說,宋編修今年已經拒了好幾門親事?”
“嗯?”懷夕有些意外沈玉瑤會主動提出話題。
她與沈玉瑤雖碰面次數不少,但私下兩人其實很少說話。
懷夕多少能感覺到她并不是很喜歡自己,雖不知道緣由,不過她也不在意。
沈玉瑤輕笑,“懷夕姑娘好像不那麼驚訝?”
懷夕搖了搖頭,淺道:“哥哥從不與我提起這些,不過确實是聽幹娘提過一回。”
沈玉瑤挑了挑眉,“是麼。”
她話裡有話,懷夕不知是聽不出來還是不想接茬,嗯了一聲。
正好王郁心的貼身丫鬟橘林端來一盤糕點,擺在桌上,笑盈盈地請她們嘗嘗。
這糕點的賣相......
實在一言難盡。
懷夕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來捏得到底像個啥?馬頭?狗頭?
四不像的......
不過她還是撚起一枚,放到嘴裡。
很快,忍不住皺眉......
這也太甜了。
懷夕忍着把糕點吞下,又大大喝了一口茶。
“你家姑娘的廚藝......”懷夕無奈道:“你們也不攔着她?”
橘林捂住嘴不敢笑出聲。
懷夕身上總透出一種明媚又溫暖的感覺,讓人忍不住親近,夏敏和王郁心屋裡的婢女都很喜歡她,所以在她面前不自主地都會放松一些。
沈玉瑤捧起茶杯,輕抿了口茶,看懷夕和丫鬟說笑,嘴上也拉了一抹淺淺的笑容。
隻是目光落在懷夕臉上,眸裡閃過一絲暗色。
不可否認,即使她不喜歡懷夕,可不得不說,她的那雙眼睛,長得真是好。
眸色淺如琥珀,如夢如幻,純淨無邪。
讓人看了,無端讓人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明明她身份比她尊貴千倍萬倍,可隻要有她在,不管是姨母,還是郁心妹妹,抑或是裴劭,他們永遠都圍着她轉......
想到前幾日無意間在父親書房聽到的話,沈玉瑤嘴角不自覺揚起。
沒關系,很快,這些人也會對她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