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溫憐幾乎踉跄地從床上爬下來,撞到膝蓋也無暇顧及,她扶着床邊,甩開齊望陵的手,向宋子津走去。
對上他審視的目光,溫憐仰頭看他,“假的對嗎?”
說的話都是假的,不做真的……
一牆之隔,很容易想到,她方才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不管宋子津方才說了什麼,隻要現在告訴她,他說的都是假的,她便信他。
溫憐眼神希冀,帶着明顯的懇求,她抓着宋子津的衣袖,嗓音哽咽,“夫君,假的對嗎?”
她不是被人舍棄的……
那兩個字,如鲠在喉,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仿佛一根針穿在心裡,光是想起,便刺痛難忍。
就算知道她聽到了他方才的話,宋子津的面色也未曾有一絲觸動,他越過溫憐,看向齊望陵,瞬間明白,今日之事是他的算計。
太子所做所為,無非是為了溫憐,若他動了怒,反倒着了這人的道。
況且……溫憐也不值得他動怒。
宋子津垂眸,打量溫憐沁滿淚水的眸子。
方才還依偎在舊情人身下尋求安慰,現在又可憐兮兮來找自己,還真是令人惡心。
宋子津撫上溫憐的側臉,直接俯身吻了上去。
分明地牢那日,一副非他不可的模樣,如今又跑來同人私會,迎着溫憐呆滞的目光,宋子津用力咬下她的唇,用了十足的力氣,溫憐微微顫抖,卻沒有躲開,任由他索取。
直到嘗到血腥氣,宋子津才停了下來。
溫憐仰頭看他,依舊等他的解釋,未等她得到答案,身後傳來一聲低聲呼喚。
“憐兒。”
溫憐回頭看去,卻見齊望陵面無表情地注視她,素來滿是笑意的眸子此時浸透寒意。
溫憐不喜歡他過分親昵地喚自己,也不喜歡他在宋子津面前喊自己的閨名。
見他盯着自己,仿佛她做了什麼錯事,溫憐向後退了一步,躲在宋子津身後,不願同他對視。
齊望陵隻望着她,注意到她退後的一步,眼中的冷意盡數褪去,竟透着幾分難掩的傷心。
面對她時,這人的眸中總是浸滿笑意,還是第一次直白地露出這樣脆弱的神色。
不自覺回想起他耐心的哄慰,溫憐抓緊袖子的手用力,幾斤希求道,“夫君,我們離開可好……”
之前幾次她說離開,宋子津都很快答應她,可這次,看着她眼底的請求,宋子津擡手按着她的脖頸,強迫她站在兩人之間,面對齊望陵。
“既然來了,夫人便告訴殿下,你對他無意。”
宋子津站在溫憐身後,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外一隻手扶着她的下颌,不給她逃避的機會。
溫憐半阖眸子,垂下目光,不同他對視,猶豫片刻,輕聲開口,“殿下,我已嫁做人婦,還請殿下明白……你我二人之間絕無可能。”
“殿下身份尊貴,勿要再與臣婦糾纏了。”
她輕聲陳述,眼底神色複雜,可獨獨沒有往昔愛意。
借着往昔情分,在失憶的溫憐面前讨要一點溫存,竟是比登天還難。
倒是他異想天開了。
齊望陵垂着眉眼,眼底沒什麼情緒地望着溫憐,注視良久,才收回視線,“既然宋夫人親口求孤,孤答應你便是了。”
溫憐聞言,對他略微颔首,低頭擦着眼尾的淚,轉身看向宋子津。
宋子津不鹹不淡地瞥了齊望陵一眼,并未完全相信他的話。
“殿下,臣還有家事要處理,且先告辭。”
回府的路上,宋子津并未問她為何獨自與齊望陵見面,也不曾問她為何約在花樓。
溫憐卻對他方才的話耿耿于懷,不斷回想他的話,一團郁氣積壓在心口,久久不散。
到了宅院,男人沉默無話,走在溫憐前面,沒有等她,溫憐隻能加快步子,跟在她身後。
快至廂房前,守在屋内的芸兒對兩人行禮,方要說什麼,就被擋在門外。
一門之隔,溫憐方走進去,宋子津便将她攔腰推在桌子上。
溫憐躲閃不及,蜷縮在冰冷的桌面之上,撐着桌子,方要坐起身就被按着肩膀壓了回去。
她眸光驚恐,看向宋子津,卻見他站在桌邊,雙臂撐在身體兩側,垂眸注視她。
眼神水平無波,黑沉若深淵。
“夫君……”溫憐怯聲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