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疼痛讓他們緊緊相依，她前所未有的堅定目光仿佛在說他們本就是一體。

這樣的畫面實在太過于蠱惑人心，把他想象中的空白區域随着痛楚的加深一點一點填滿。

阿婉看感覺對了迅速抓住時機按下快門，拍着拍着覺得少了些什麼，她望向謝也雙手空空如也頓時明白是少了戒指。

他們來拍婚紗照肯定是還沒結婚，她覺得有點可惜，但在看到楚眠眠左手纏着繃帶的無名指時又笑起來，原來“結婚戒指”另有替代，是“兩口子”。

有了這樣的心思後她拍照更有動力，一組婚紗照很快結束，在拍下最後一張照片時她終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動沖楚眠眠誇贊。

“楚小姐你可真聰明，我還沒說什麼你就馬上懂我要拍的内容。”

楚眠眠離開了那個打光還有鼓風機所在的場景覺得剛剛發生的都像是一場夢，好在手上挽着謝也的觸感是真實的。

“什麼内容？”她後知後覺地問。

阿婉一邊想着他們兩個這麼上鏡拍出來的照片肯定很賞心悅目一邊欣喜道。

“拍攝地點選的是光影對應的地方，站在光中的新娘與站在暗處的新郎彼此對望，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新郎設法抓住新娘流露渴望，但我認為這不是美感所在。”

阿婉停了幾秒又繼續補充。

“如果是站在光處代表聖潔的新娘主動握住處于陰暗處新郎的手并将其拉至亮光下感覺就對了，我愛你所以我希望你跟我一起沐浴聖光。”

“原來是這樣。”

楚眠眠聽完阿婉的講解後不禁佩服起來，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夠想出一個主題，她根本沒想到這方面隻是憑本能去做。

想到阿婉與阿維到了中年還很甜蜜的樣子無疑為她描繪一個新的幸福藍圖。

并不是和父母姐姐還有陸予州那樣畸形的相處模式，這個世界上還存在着能夠讓彼此都變得更好的方式。

一旁被楚眠眠挽着的謝也沒有說話，他隻是時而低頭看着身上的白西裝，連手腕上的疼痛都忘卻了。

正當阿婉幹勁滿滿準備安排他們進行下一組婚紗照拍攝時，楚眠眠在嘴邊輕聲說了好幾遍才鼓起勇氣出聲。

“一組婚紗照就夠了，不需要拍剩下的了。”她看清自己後這項環節就已經失去了最初存在的意義。

因為對自身的存在感到模糊讓她走進這家影樓，又因為曾經對陸予州的戀慕之情讓她心髒跳動，現在一切清明該結束這一切了。

阿婉沒見過楚眠眠這樣付了錢不願意拍完的顧客，她很為難，恰逢謝也的表情不像是他們說好的模樣，她便把問題丢給他。

“謝先生，你們真的确定不拍了嗎？按照規矩我們沒有半路退款一說。”

謝也瞥了一眼楚眠眠，他發覺她的神情完全不如剛才拍攝時堅定，于是再确認了一遍：“你是真的不想再拍下去了嗎？”

“嗯……嗯！”楚眠眠在第一聲低低地應了一遍後挽緊謝也的手臂重複了她想要的回答。

這回聲音響徹在他們三人間無比清晰，謝也眸光微動開口沉聲道：“就按照她的意思來。”

阿婉見二人一起下定決心也就不再多留，畢竟這兩個人是從進店到拍照的設計上都不可多見的“兩口子”，她能碰見已經是她的幸運了。

“好，既然如此剩下的錢我折算成一套幹淨的衣服作為補償，你的衣服已經濕透了不适合再穿，謝先生也請去把衣服換回來。”

二人分頭去更衣室更衣，謝也是先出來的人，過了一會楚眠眠便穿着黑色小香風外套和深色牛仔褲出現。

這身衣服将她瘦的過分的身材掩蓋轉換成修長的比例。

而起先盤着的頭發披散開來在微卷的樣子凸顯她的氣質，當她站在鏡子前看自己時仿佛回到在楚家的時候，好在她重新整理了思緒。

她把自己濕透的衣服留下，然後把謝也的黑色雙排扣西裝外套挂在手臂上走出了和在楚家時完全不一樣的步伐。

比起那時追求母親嘴裡說的“淑女”現在是大步流星，沒幾步便回到了剛剛站的位置。

謝也注視着楚眠眠一步步走向他似脫胎換骨般，他從眼前一亮到微眯雙眼，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量。

“請楚小姐告知我郵箱，婚紗照我會在整理精修好後發過去。”阿婉在楚眠眠走之前提醒道。

楚眠眠點點頭，旋即拿出手機查看，由于動作迅速狗狗挂飾不停搖晃着。

明明是楚眠眠在說郵箱，謝也卻跟着一起拿出了手機，他盯着手機發怔，不知是在看根本沒有按亮手機屏幕中的自己還是手機邊角空空如也的地方。

阿維好不容易把東西都收拾好來到他們這邊，他還沒來得及發出疑問說怎麼還不去下一組婚紗照拍攝就瞧見謝也手腕上引人注目的血印。

“謝先生，你的手上好像有點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