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公孫馟雅守在床榻旁,拄着胳膊睡着了。
上午的陽光透過窗柩撒在她散落的頭發上,如同批了一身陽光,她白皙的臉蛋透圓潤飽滿,如同成熟桃子一般。
江恒靜靜的看着她,望着她許久才勾起若有若無的唇角。
他收到紙條的時候确實心中有些緊張,可荷萱也是容易對付的,隻是半路發現那黑影人的蹤迹,黑影人比較棘手,也是專門沖着公孫馟雅去的,到了陳貴的庭院亂了方寸。
不過還好,沒事。
床榻裡挂上了床簾,陽光透不進來,他向床榻外伸了伸手,不知是為了觸碰陽光,還是陽光下的人。
可是兩個都沒有勾到,他有些失意,眼神暗淡了下來。
察覺到動靜,公孫馟雅怔忪地揉了揉眼睛,睜開眼眸便對上江恒的眼眸。
或許是睡意還未全然蘇醒,公孫馟雅就這般靜靜的看着他沒有動作,連驚訝都忘了。
“阿恒,你終于醒了。”
片刻後,她帶着些許哽咽,杏眸水汪汪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下一秒,江恒彈跳的起身,想要阻止公孫馟雅的行為。
公孫馟雅一驚,淚汪汪的眼睛收回眼淚,看着他不解,他要幹嘛?
随後,她忽然想到什麼:“阿恒你是想去程香香為你準備的生辰會嗎?”
公孫馟雅看着他急切的模樣,此刻卻隻想到程香香的生辰會。
江恒微愣,他睡了多久。
公孫馟雅回應道:“可是因為你威脅她,她太害怕了,已經取消了生辰比賽,她說她不再等你,她希望你醒來能夠去見她一面。”
程香香那天确實被吓到了,窒息感傳來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死掉了,即使面前的男人她曾經多麼渴望。
江恒的毒解的很快,公孫馟雅幾乎将整個長邑的大夫都拉來了,才換來如此的效果。
程香香當時驚訝的看着她,她哪來的這麼大能力。
直到所有人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她面前喚着公主,程香香覺得自己沒戲了,本以為比的是身份樣貌,然而樣樣比不過,而且争奪的人還如此恐怖。
江恒幽深深邃的雙眸看着公孫馟雅:“那公主的生辰比賽也取消了嗎?”
嗯?
公孫馟雅微愣,眼神中有這躲不開的慌亂,抿了抿唇:“兩個人的比賽,一個人取消,我的自然也取消了。”
江恒點頭:“那公主可否陪屬下去見程小姐。”
公孫馟雅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卻還是略微有些矜持:“你的身體好了嗎,真的要我陪着去嗎?”
江恒點點頭:“好了,我也想去道個歉,我處理的方式也不恰當。程小姐現在在做什麼。”
公孫馟雅微愣,微微尴尬:“她在抛繡球。”
*
起于繡球,終于繡球。
香閣二樓寬敞的樓閣放滿了繡球,紅的綠的黃的藍的各種各樣的。
程香香在繡球裡都放了一個問題或者一個要求,隻有令人滿意的答案或者行動才可以成為自己的真命天子。
香閣樓下争先恐後的男子如同潮水一般湧來湧去。
誰又不想娶縣丞的姑娘呢。
不過縣丞姑娘自己挑選夫婿,也是自由。
程香香看着人來人往的人群,她忽然想到上次抛繡球也是這般。
她拒絕門當戶對的指配,抛繡球之時卻隻在下面的人身上看到欲望與利益,看到江恒的時候隻有他滿臉不在乎。
他的面容在人群衆本就出挑,那一刻更是寶藏一般閃閃發光。
程香香還在愣神之際,公孫馟雅與江恒站在對面樓閣看着發愣的程香香。
程香香看向公孫馟雅,公孫馟雅撤掉面具之後如同仙子一般,江恒站在她身邊都俗氣了些許。
程香香想着,這般若是男兒身,她要投公孫馟雅。
想着,敲鑼打鼓的聲音從四周傳來。
“阿娘,有舞獅子。”
“歐耶,有舞獅子。”
舞獅子的隊伍随着鑼鼓聲落在香閣前,擁擠的人群随即散開。
小孩女子紛紛跑到邊上看熱鬧的舞獅子。
“抛繡球喽。”
程香香趁着大家分神之際,讓身邊的人同時去扔下繡球。
繡球優雅的落在兩隊舞獅子的頭部尾部和中間,随着獅子的動作将繡球抛向人群。
人群中有人伸手去抓,可是圓圓的繡球如同滑一般滾動着向前,潛藏在對于隊伍裡的程香香的人伸手去推動繡球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