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懷覺察到了裴元的小動作,不動聲色地看了世子一眼,面上無異的繼續向前走去。
回到寝居内,裴宴懷給迎上來的書童遞了一個眼神,書童立馬沒再上前,甚至都不敢再看裴宴懷懷中的人一眼。
春日裡微風還有些料峭,裴宴懷發絲未幹,吹了一路的風,他玉白的面容多了些許的寒意。
裴元窩在裴宴懷的懷中,裴宴懷又将最後的外衫給了他,倒是擋住了幾分寒意。
“去燒一桶水來。”
書童領了命令,立馬轉身走了出去,可剛走出屋子,就和急匆匆趕來的世子撞上了。
書童急忙退後兩步,知道世子性子乖張恣睢,恭敬行禮,“世子。”
世子看都不看書童一眼,見到自己眼前的路被書童擋住了,這才皺了皺眉,“滾開,我要見裴宴懷。”
…………
裴元被裴宴懷放到了床榻上,他拽下遮住臉的外衫,裴宴懷的屋子比他的要淡雅别緻許多,空氣中還有與裴宴懷身上差不多的檀香味。
他冷得打了個寒顫,見裴宴懷看了過來,連忙别開視線,
看到裴宴懷的那張臉,隻會讓他想到自己輕賤讨好裴宴懷的樣子,即便他本意并非如此,可做就是做了。
忽而一隻溫熱的手握住了他的腳踝,他的身子顫得更為厲害。
裴宴懷垂下眼眸,掌心下的腳踝當得起冰肌玉骨這四個字,細膩柔軟的觸感勝過價值連城的錦緞。
裴元的腳并不是特别好看,因為上面留有粉紫色的凍瘡,一圈斂着一圈,像是被打翻的顔料。
裴宴懷盯着裴元腳背的凍瘡看了一會兒,指腹輕輕從上面擦過。
略濕的發絲粘在纖細的脖頸間,裴元的青絲亂了,襯得那張臉愈發小巧精緻,微微揚起的眼尾沾染着一抹如冬日臘梅般豔絕的紅。
裴元想要抽回自己的腳,可剛恢複自由,就又被裴宴懷給扣了下來。
在裴宴懷的手中,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咬住脖頸的小白兔,這隻狼或許是之前吃飽了,所以并不着急吃他,而是将他拿捏在爪下,頗有興趣的玩弄。
這個想法讓裴元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同樣又有點好奇裴宴懷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闖入溫泉池中,打擾了裴宴懷和林銜清的幽會,甚至是破壞了裴宴懷玷污林銜清的機會,可裴宴懷不僅将他抱了回來,也沒有要動怒的迹象。
莫不是他的所作所為讓裴宴懷給爽到了?
他的猜測并非一點根據都沒有,裴宴懷對強制愛主角受情有獨鐘,小說中明确提到過,這個過程會讓裴宴懷有身為上位者掌控一切的愉悅,對此,裴宴懷欲罷不能。
得知自己并不會被裴宴懷報複的裴元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要的并不隻是這樣,他要勝過裴宴懷,得到林銜清的愛。
他不要一輩子隻做攻二。
“放開我。”裴元聲音有點發顫,雖是命令,但更像是在商量。
裴宴懷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知是不是他看錯了,裴宴懷的眼中竟然閃過一絲疑惑。
他叫裴宴懷放手不是理所應當的嗎?難道他還要将腳伸過去給裴宴懷摸?
裴宴懷拿來巾子,自己發絲尚且還濕着,但他沒有在意,反而微微彎下腰,伸手要去撈床榻上的裴元,“小元,先擦擦頭發,不要着涼。”
他的手再一次被躲開。
裴元看了一眼自己泡過水又吹了冷風而泛粉的腳,眼下來到溫暖的屋内,隐約有些刺痛,但更多的是刺刺的腫脹感。
他奪裴宴懷理所當然,裴宴懷又不是他的哥哥,明明方才還是一副衣冠禽獸的樣子,此刻卻又扮上了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