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遇卿劫後餘生,正靠在陳遇君身上大口喘氣。擡眼就看到,荼白兩隻手掌心對外,交錯一揮變為掌心向上之後,那攤血水就開始緩慢變動,最終變成一個嬰兒的模樣。
小嬰兒五官已經初具模型,如果不是顔色不對的話,長得還是很可愛的。膽子大,性格也很皮。掐腰飄在荼白眼前,嘴巴張張合合。
在場衆人聽不懂它的話,但從它的動作不難看出,它很生氣!
荼白聽得懂,擡手彈了它一個腦瓜崩:“那樣對你不好。急什麼,人已經在這裡了,地府會為你做主的。”
“你花她掙的錢,利用她的身體,還要踐踏她的人格。她整個人被你嚼碎了吞進肚子裡,你還要嫌棄她不夠肥嫩,沒法給你更多的滋養。最後,假惺惺的說,你是被弟弟逼迫的?”荼白看着陳遇卿,像看一坨垃圾,“陳遇卿,我真的沒見過,比你更不要臉的男人。”
“我也沒見過,”虞淵轉頭又問賀星水,“賀總,你見過嗎?”
賀星水搖了搖頭,心裡一陣後怕。她當時選擇陳遇卿,是看中他家世一般,本人優秀,而且才華都點在了藝術上,以為這樣的男人基因好,又好拿捏。可沒想到,本人這麼狠毒又沒擔當。
她很慶幸,自己還沒懷孕,現在抽身還不算晚。已經開始盤算,出去後怎麼離婚才能利益最大化,順便釘死這兄弟倆,讓他們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事實上,不用她想辦法,荼白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放過這倆兄弟。
“既然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說清楚了,那現在正式處理離婚事宜。”荼白站在桌子前,預備拟寫離婚協議。
陳家兄弟倆怕的不是殷潔知道真相後報複他們。活着時被他們玩弄在股掌中的女人,死了他們也不怕。他們怕的是賀星水對他們的态度。
眼看在賀星水那邊的印象已經無法挽回,離婚成了鐵闆釘釘的事,面對荼白也沒什麼害怕的了。
“跟鬼離婚,真搞笑。”陳遇君一臉譏笑,“要離就離呗,你地府的人還能管得到我們人間的事兒?離婚能怎樣,就算财産對半分,我把錢當冥币給她燒下去,她花的着嗎!”
錢是個好東西。很多人終其一生,忙忙碌碌圖的就是多掙點錢。
可掙錢也隻是為了過好日子。所以,财富這種東西,雖然重要,但比起荼白能輕易從陳遇卿身上剝奪的那些特質來說,反而是最不值一提的。
荼白看着陳遇君略顯嚣張的樣子,什麼都沒說,隻是伸出了右手。
虞淵還以為她要甩陳遇卿一巴掌,已經準備好喝彩了,沒想到是桌上的筆飛到了她的手中。也沒見她沾墨,拿起筆就開始在空中寫字。
“這一筆,劃去陳遇卿此生子孫運勢。”
“這一筆,劃陳遇卿此生福祉皆歸殷潔與她腹中孩子。”
音落字成,兩行閃着金光的大字跳躍在空中,成了對陳遇君最好的回擊。
随後,荼白又加了一句話:“殷潔與陳遇卿即日起解除婚姻關系,是非生死各不相幹。”
字成之後,揮了揮手,字就全都跑到了紙上。那張紙,則到了荼白手上。
“還有别的要求嗎?”荼白給殷潔看了眼手中的“離婚協議”問道。
殷潔早在血嬰成型時,就愣住了,直勾勾的盯着它,看的血嬰直往荼白身後躲。自然也沒心思再關注别的。
直到被問到面前才回過神,匆忙看了眼協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異議。
可陳遇君不願意:“憑什麼?子孫運勢,福祉,你說劃掉就劃掉?我哥是不會簽字的。”
荼白沒理他,确保殷潔沒有要添加的内容,就掏出了自己的印章,預備蓋上去。
可沒想到,陳遇君撲了上來,想搶荼白手中的離婚協議。
荼白看都沒看,擡腳把他踹了出去,手上動作也沒耽誤。
這是荼白第一次處理異婚,直覺蓋上她的印章,判決就會生效。可到底沒驗證過,所以内心還是有點忐忑,沒心情跟陳遇君墨迹。
蓋上印章,荼白看似淡定,實則緊張到連呼吸都停了,隻顧着盯着手裡那張紙,能不能成,就看這一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