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審視了小女孩幾秒,緩緩的、沉靜的問,幾乎不太像平時惡劣毛躁的樣子。
“愛麗絲喜歡什麼?”
“草莓蛋糕。”
于是她笑起來,大手攥住小手,輕輕教她雙刀的起手式,笃定的、冷靜的、訴說唯一真理的說:
“學好它,愛麗絲,你想要多少草莓蛋糕,就能得到多少草莓蛋糕。”
砰——
劈碎了面前用來練習的小木桌。
啪——
一滴油濺的森鷗外眼皮一跳。
他終于意識到妻子應該不太會帶小孩,幸虧愛麗絲不是真的小孩,又忍不住會心的笑起來,從教育的默契中品味出同樣的甘甜。筷子輕輕摁住在油鍋裡掙紮的蝦,像用槍口抵住時敵人面對死亡時顫動的身軀。
真理就在自己手中。
我想要,我得到。
……
……
……
世界上有這種大人嗎?
完全沒有謙讓小孩的觀念,隻搶着吃自己喜歡的東西,還需要大貓飼養員在身邊時刻監督。
“不可以不吃蔬菜!加百惠!”
森醫生嚴厲的把被丢到碗裡的西藍花塞回鼓鼓吃肉的臉頰。
“好嚴厲……”
她咕哝咕哝的抱怨。
“晚上把中也的襯衫也一起手洗了吧。”
爽朗的下達命令。
“什、首、呃,父親?不用,我自己可以”
蛞蝓差點被噎死。
“算了……中也……”
老男人滄桑的歎氣。
太宰像一隻遊曳于空中的鸷鳥,又像一個飄遠的魂靈,自然而然的從熱鬧的家庭氛圍裡脫離出來,冷漠的譏諷着他人的另一幅面孔。
翅膀拍過的氣流引來了獅的注意。
盯着你看時,一開始并不感到恐怖,隻有毛茸茸的,栗子或紅薯的香甜氣息依偎着卷又溫暖的皮毛,可當長時間固定的眼仁,讓人類能清晰看見一點細長的瞳孔,就多少有種被待價而沽、随時可能被剖心挖腹的恐懼。
她手指無意識的敲擊幾下桌面,更像動物攻擊前的前兆。
“為什麼不吃飯?”
她真誠的問。
太宰習慣性的湧起虛假又粘稠的笑容,把自己的聲音調成一塊腐爛的蘋果糖:“母親真關心……诶?”
【原來不是個問句】
她竟然直接穿過小矮子,迅猛如風,一下捏住他的手腕。
【好疼】
鐵爪一般,幾乎快捏碎骨頭。
一點不客氣的拆開他的繃帶,翻過他的手腕,隻有在看見生命青藍色的脈絡線上仍然平滑細膩的皮膚時,才稍微睜大眼,疑惑的也“诶?”了一聲。
……
【她是怎麼在蛞蝓也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過來的?】
【體術?異能力?動态視覺?】
【身上有明顯鍛煉痕迹、對待明顯的暴力行為毫無反應、超越中也的敏捷程度……不是普通人嗎?】
太宰一邊做作的要抹眼淚,一邊在心口砰出一把不對鎖的鑰匙,裝着箱子的寶藏正是面前把眼睛轉過來,像動物能從風中的氣味獲取訊息一樣稍微聳動了下鼻子的女人。
【太有趣了。】